2009/02/25

其一到其七

其一:修車

騎了快十年的機車最近動不動就熄火,平常沒事熄熄火也就算了,上次要載阿姆嘉去趕考試,出門已經晚了,機車又怎樣都發不動,當真是嚇出一身冷汗。

於是當天晚上就把車牽去修了,老闆說這一時半刻是修不好的,所以先借給我一台二手車,他需要一點時間來面對問題。

只是這一修就修了快一個禮拜,不幸中的大幸是,借來的二手車真好騎。

第一次回去探問,我的車呈現開膛剖肚的狀態,老闆一臉無奈說還在等零件。

第二次回去,老闆說修是修好了,但是我車前軸是歪的(因為被狠狠撞過),問我要不要順便換掉,想想都修了就換掉吧,於是又再一次進入等零件的循環。

第三次回去,老闆說零件是來了但是他感冒沒力氣修車...

好吧,今天回去終於見到它從碎片恢復成車型了。只是前軸這下修得太正直,原來我平常都是斜著在騎車的,突然不太會騎了。

騎得歪歪斜斜的,還要再適應。


其二:舞台劇

接下來幾個月預料將會過得非常文藝,一口氣來了四部戲要看。

莎士比亞不插電的維洛納二紳士,莎士比亞的妹妹們的劇團的膚色的時光(用的全是陳綺貞的音樂,為了它我已經不知不覺聽了好幾天的陳綺貞培養情緒),台南人劇團的K24 又一次重演(既然是"又一次"就沒有理由錯過),最後收尾的是綠光的人間條件四,都已經又哭又笑地看了前三集,第四集當然也不能不看。

除了人間條件是我滿心期待一大早就相好好的,其它都是蛋選來的。

想一起做的事還有很多。

我猜想同是小劇團中人遠在英國的王敏芳看到這樣的戲單也會心癢癢吧。


其三:既然提到了王敏芳

有時候還會想起多年前我和摳摳摸,可能還有鴨之類的人,一起去豆皮捧王敏芳的場。

豆皮的英文是dog pig,招牌是一隻狗騎著一隻豬...其實應該是猥褻的。

是西子劇坊的公演嗎? 我已經不記得了,演的是小王子不曉得在幹嘛的,我也忘光光了。重點是王敏芳是主角,十足拉風地反串演了小王子。

記得她的頭髮綁得很高。

有一個點是,劇中有段預先拍好的畫面,演的是小王子在高雄街頭走著。王敏芳下戲了以後說,要去拍那段預錄畫面的時候,頭髮那麼高根本沒辦法戴安全帽欸好好笑。

是啊好好笑。


其四:又既然提到了西子劇坊

我大五時的室友郭小花也跑過西子劇坊,聽說已經結了婚,婚禮在我意識到之前就過期了。

不曉得他還會不會看我網誌。

你跑去哪裡啦小花? 有空來找我和企鵝他們玩吧。


其五:搬家

鴨到底當了我幾年廣義上的室友呢?

大學四年他住310 我住312(哦312 這個數字現在念起來還有點感觸),研究所的時候他住新竹牛埔路忘了哪條巷子小房子的四樓,我住二樓,那房子的難聞氣味還想得起來。

來台北工作自己住了小套房一年,後來還是搬來和他還有其它幾個人share 一層公寓。

這次搬家應該就不會再有當室友的機會了。

其實每次要離開一個地方,不管那是多糟的房間,都還是會哀傷的。我連要退伍的前一天躺在難睡又熱死人的軍床上都想到明天就不再睡這了,竟然會感到有點傷心。

我真徹頭徹尾是個念舊的人。

總之再一陣子我就搬去士林夜市附近啦,三月中之後歡迎來我的新家玩。


其六:求婚

不是我要求婚。

最近好多人在計劃求婚,認識的跟不認識的,聽了好多梗。

期待目睹下一個石破天驚的好梗。

同事就至少有兩個是打算最近就要下手的,還有一個已經被下手的。

那天Peggy 來上班,一早就興高采烈集合大家,然後擺出火雲掌的姿勢。因為她想要炫耀她手上的那顆婚戒。

鑽石真是閃閃發亮,忍不住還是要吐槽,上面可能有很多非洲小孩的怨靈...

到底求婚是個流行嗎? 還是只是大家年紀都到了?


其七:還是說點工作上的事

這幾天覺得好像惹惱了誰,老闆找我約談我就把顧慮全爽爽快快地說了。

聽完後他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說我們都是好人,因為我在擔心他不開心,其實前一天他被約談時也說在擔心我不高興。

哦哦原來事情是這樣啊。進度很趕,我們開了幾個很有朝氣很有進展的會,很有一起在往更遠大的目標齊心邁進的感覺。

那些會開著開著就沒事了,心裡覺得舒坦很多,還真的是不需言語。



其八不太好聽,所以不寫了。

明天(已經是今天了)打算吃烤鴨,從昨天就一直懷抱想吃的念頭至今。

期待和蛋和鴨和路人乙丙的烤鴨聚會,我心裡覺得這是一場餞別會,雖然我還有半個多月才要走。

吃不夠的話我們真的會把鴨烤來吃的,不是在開玩笑。

對了! 冰箱中還有草莓和富含不健康反式脂肪酸的煉乳,別忘記它們了!

2009/02/19

去而復返

趕一個不太空的空隙又去了一次香港,閒閒散散,用很慢的步調去了很少的地方。

住的地方就在廣東道上糖朝對面,我貧瘠的方向感再一次發威,似乎沒有哪個景點是一次就走到的,我們總在同一條路上來回遊盪。

搞得好像我們是去廣東道四天三夜之旅似的。

第一天想過去臨近的尖沙咀站先買張八達通卡,活生生血淋淋地從地鐵站前經過許多次才發現它,明明它這樣顯眼,我們就是有辦法視若無睹。

幸好每次的迷航總有它的意義。

我們沒帶地圖就去了澳門,在路上抑制著搶奪路人手上地圖的衝動,很徹底地坐錯車,到了公車總站被趕下車,走出站來一片迷濛。但是在這裡的路邊小店我們遇見世界上最好喝的奶茶,驚天地泣鬼神那樣相逢恨晚。

重點是這裡有come buy! 這是馬公人的驕傲!



在香港的幾天都是霧鎖香江,上了太平山只覺得雲深不知處,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上回來的震撼不見了,變成另一種震撼(怎麼可能什麼都看不到!!),但終究還是上了山,循往例坐著令人頭暈的公車下來,循往例再一次錯過應該下車的地方。

無止盡的迷路,無止盡的疑惑。好多人,好大的霧。

但是有人告訴我迷路也是一種浪漫,我想我把這種浪漫發揮得很勤快。

每天我們從尖沙咀站回飯店,走彌敦道轉海防道,眼見廣東道就在面前,明明飯店在右手邊,但是我每次都不由自主想左轉。

到底左邊是什麼東西現在變成一個謎了。

找不到郵局,我們在九龍公園慵懶的長椅上寫了明信片直接給對方。於是我收到一張載滿全世界深情的明信片。

我們總有太多的話要講,花了很多的電話費,敲了很多字,或是像這次旅行中一樣面對面地說話。好像把一輩子的話都說了,但還遠遠不夠,好像要拿下輩子下下輩子的話來說一樣。

這應該是旅行中最好的事,很多事都更清楚了。

回了台灣,又恢復成遠距離模式。所以還是應該記錄一下,彼時彼刻。

2009/02/12

香港行前

又一次我在百忙之中離開,這次要去香港玩耍(是的又一次)!

出發前最後一個上班日,一早就開了整個早上的會,和地球另一端的人們電話會議,我們有時差的優勢,他們在熬夜加班,我們一天才剛開始。

一個是會說中文的美國人,一個是不會說中文的美國人,為了後者的存在,所以我們只好都講英文。但是每當我們講了一大圈還是無法表達自己的時候,那個會說中文的美國人就會嘆一口氣,說,好啦講中文。

這讓我想到敏芳的"Can you send me a mail on that?"

令人非常想睡的一個漫長的會,即使是在一大早還是如此。

下午,照例要交待一點工作,晃晃悠悠就該是下班時間,見了JW 最後一面,明天的餞別會我是不克出席了,別後請珍重。

然後,就是整裝等待出發啦,我們要在拂曉時出擊!

希望我們可以在澳門變成有錢人再回來。

2009/02/07

後會有期

出來工作以後,總是要見到同事離職,尤其我是走不掉的國防役,又身在一個這麼多人的大部門,這種事發生了好多次,永無止盡。

幾個月前英國留學生離職的時候Peggy 很難過,去廁所偷偷哭,紅著眼睛回來。我跟她說,這種事看多就會麻木了。

不過這禮拜我們小team 開會,老大很假仙地說溜嘴,聽到消息的時候心裡還是一陣詫異。又一個要離職的同事,想想好像也該是時候了。

現在這件事不曉得秘密的程度有多高,我決定先不寫出他的名字。

今天下班得走路去牽修好的機車,於是和Peggy 一起走了一小段路。陪她等公車的時候她說,今天那個人親口告訴她他要離職了,她又被勾的有點難過起來。

重點是她得假裝自己是第一次聽到,因為老大說還不能說...

聽說下星期五大家要去吃Fridays 送別,下星期五我就在香港了吃不到,不能改時間嗎? 還是因為它是Fridays,不星期五吃不行?

然後公車來了,揮手說再見,我繼續往機車行前進。

走過燒臘店竟然看到他一個人坐在裡頭吃飯,啊啊,今天也是星期五,沒辦法陪他吃下禮拜的Fridays,今天先一起吃個燒臘吧!

於是我點了三寶飯,滿足我總是沒辦法決定燒臘主菜的需求。

他說,其實你們都知道了吧,因為Peggy 很不會演。

忍不住要接話,是啊不諱言她不會演。

就像絕地武士死光了以後銀河帝國的原力就失去平衡了,他走了以後我們部門的宅男能量也會傾斜的!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吃完飯起身走人,頗有從此一別的氣勢,明明星期一還是會見面...不過他終究還是遵照型男手冊上的動作給我一個帥氣的手勢,說,後會有期。

真是的,保重了,後會有期。

2009/02/06

錦囊的故事

不是很久的從前,有個綠色眼睛的女孩做了五個錦囊給我。

所謂的錦囊並不是錦緞做成(她說她半夜三點動工,實在找不到布),只是用撕下的桌曆密密折好封起,內藏信紙一張,外頭再寫上拆錦囊的預設時機。

這是我收過最特別的禮物。

那五個時機分別是,窮到沒錢吃飯的時候,拖累大家工作進度的時候,內疚別人因我而過不好的時候,自覺遇不到我懂也懂我的人的時候,還有世界末日的時候。

除了最後一個忍不住要帶點搞笑成份,其它四個都是深刻而實用。也許有張鈔票藏在第一個錦囊裡也不一定。

我很認真地遵照上面的指示,事件發生前並沒有拆開它們的打算。蘊釀著多年後悠悠然想起,拆開時百感交集的情境。

昨天綠眼睛女孩好像忽然想到似的跟我說,第四個應該可以拆了,因為裡面的梗太久了怕會看不懂。

我不覺得已經是時候,但是今天星期五,下班收拾東西要回家時看見我放在辦公桌上的錦囊...她說裡頭有梗,或許有個奇怪的同音字笑話在裡頭(「為什麼北投叫北投? 因為南勢角。」她非常喜歡這種笑話),想想那麼就拆開吧。

嗯,如果我自覺再也遇不到我懂又懂我的人,她說,那麼還是要做我自己,然後,她很喜歡我,若真有這麼一天,請我要記得她。

我很感動,真的很感動,差點在辦公室掉下眼淚。

因為我看見她署名的日期。那是我們在一起的前一天。

「謝謝你來我的身邊」,這是她說過的話。我也很想這麼告訴她。

給一個我所能遇見最聰明最善良最可愛最曾經滄海難為水的好女孩。

2009/02/04

降臨

我們的工作像是打電動一樣,有著一個接一個的關卡。今天早上有一關要闖,昨天的合理預期是會很晚回家。

想不到進度那麼順利,我八點半就想回家了。也許我今天稍後會後悔。

昨天晚上正想著要走人的時候忽然被拖住,其實留下來也幫不上忙耶,不同層的故事要不同層的人照顧,可是這社會上還是有種所謂道義上的責任...

所以我留下來了,但卻無可救藥地思緒渙散,程式在跑,我開始偷看別人的網誌。

看了幾個分類後心有所感,一時間沒辦法盡述。但是我在電話裡講了,先把自己的手機講到沒電,跟洪鴨借來他的新手機,講到他要睡了又換了一台給我,然後再一次沒電。

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

大學時上一堂藝術賞析的課,有天來了個畫抽象畫的年輕畫家,她說她總是靜靜地等那「降臨」的時刻,然後才可以著手作畫。

我沒辦法畫,畫畫這件事我永遠停留在幼稚園程度了。但是我知道她說的「降臨」是怎麼回事,聽到這種講法的時候在心裡點頭如擣蒜了一番。

上回去台中玩的時候突然想起這事,為了更方便迎接這種停如其來的時刻,於是鄭重其事地在誠品綠園道買了小記事本丟在包包裡。畢竟人都有讓自己同時活得更像文青與諧星的隱性需求。

但是我從此就忘記它的存在了。

在澳洲的最後一晚,我湧現一種突如其來在旅途的最後時刻獨有的感觸,躺在宇宙裡唯一的一張床上,一邊怨嘆為什麼我出國沒有帶紙筆,一邊急著想抓住那些滿出來的意念。

但終究是流失了,無論日後我拿再完整的容器都沒辦法再把它們補捉回來了。

雖然所有嘗試再重述的企圖都要失敗,像是透過不精準的望遠鏡在觀星似的,我還是試著這麼說了,那是一種我就算找到一個誰解釋也要悲傷地理解到對方不可能會懂的感受。

哦,綠眼睛的女孩說,那就是孤獨感啊。

這是她的天賦,用很少但是很準確的字來總結,這可能是教育家的必須。

(然後我發現最近寫網誌沒有主題了,那麼就意識流地繼續下去吧!)

2009/02/02

賦別

我買了一個很重的大書櫃,總有一天會造成我搬家困擾的那種。

花了兩個晚上才讓木板們變身合體,馬上發現它的設計不良,中間的書永遠都會被前排的滑軌櫃子擋住。

不過不太礙事,這個櫃子的出現讓我開始認真思考把我散佈在世界各地的書逐一拿回來的可能。真的是散佈世界各地,幸好最遠擺在美國的那本最近也回來了,其它的相較就容易很多。

過年回家就先收復了一部份的在斗六的失土,今天拿了紙箱,想把公司裡的書也都抱回家,拿到停車場才發現機車又壞了(我怎麼會說「又」呢?),功敗垂成,默默地把書抱回辦公室,轉搭公車回家。

今天提到Juno 兩次,Juno 就是鴻孕當頭。

茶水間遇到露西,我說幾天不見她的肚子又變大啦,她說已經八個月了。這下換我很驚訝了,八個月才這麼小一個哦,為什麼Juno 的肚子跟快爆炸的汽球沒兩樣?

露西說,電影都亂演啦。

第二次是,有一個朋友說起分手的故事,因為交往七年了所以癢了。她問,難道沒有永恆的關係嗎?

這讓我想到Juno 跟她老爸的對話,於是google 來給她。

來,練英文,我很喜歡這段。

Juno MacGuff:
I just need to know if it's possible for two people to stay happy together forever, or at least for a few years.

Mac MacGuff:
It's not easy, that's for sure. Now, I may not have the best track record in the world, but I have been with your stepmother for 10 years now and I'm proud to say that we're very happy.

[Juno nods]

Mac MacGuff:
In my opinion, the best thing you can do is find a person who loves you for exactly what you are. Good mood, bad mood, ugly, pretty, handsome, what have you, the right person will still think the sun shines out your ass. That's the kind of person that's worth sticking with.

不知道為啥想到梁靜茹的情歌裡頭一句特別好的歌詞,簡直像是整首歌全為了那句而存在似的。

一整個宇宙,換一顆紅豆。

說到這件事,正好有個女孩借我一本說關係的書,是我最近的家庭作業。讀通了也許我能說出一些道理來。

(綠色眼睛的女孩把鞋子踢開,說,不穿鞋有一種翹課的感覺)

這篇最後想用鄭愁予的賦別來作結,給不曉得怎麼能寫的那麼囉嗦(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字可以用?)但是一旦翻看了又讓我覺得好像得負起看完它的責任的駱以軍的西夏旅館。


而鄭愁予是這樣說的。


你說 你真傻 多像那放風箏的孩子
本不該縛它又放它

風箏去了 留一線斷了的錯誤
書太厚了 本不該掀開扉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