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7/28

回家捐血

為了張羅同事的聯誼,為了他們美好燦爛的未來可能會有的戀情,父親節時我將會沒辦法回家。所以這禮拜我就先回去了,還帶著我姐一起。

題外話是父親節禮物真的很難想,全世界的人都只會想送爸爸刮鬍刀和健走鞋,腦容量漸趨不夠用的當下,我們決定不想了,帶爸爸去吃大餐比較實在些。

總之就是這樣,再次投入綠豆湯、竹筍湯、還有一隻醜貓的懷抱。

話說麥麥真是愈長愈醜了,他臉上的大斑造成鼻子很長的錯覺,變得有點像狗臉...為什麼這世上沒有醜貓比賽呢?

回家隔天星期六,我媽一早就喊著要去捐血。因為平常公司三個月就有一次捐血車,我一直是跟著這個tempo 在捐血的,隨便亂捐會打亂我的tempo,沒打算要去,於是我媽就自己出門了。

半個小時後,我媽打了通興奮的電話回來,亂吼亂叫的,說是她捐血摸彩,抽到一台腳踏車!

真是太神奇了,我和我弟馬上被派出門,任務是把腳踏車牽回家。不過我們的任務很快就遇到困難,我們不曉得捐血的地方在哪裡啊。

反正斗六這麼小,去路上繞繞可能就會發現。我們抱著這樣的心情就出門了,結果就在路上遇見我媽了!

看來斗六還真的是很小啊。

其實出門前我心裡頭有個小小的疑惑,我弟為啥不開車,騎著機車要怎麼把腳踏車載回家咧? 後來我才頓悟到腳踏車可以用騎的...原來這就是為啥這個工作需要兩個人的原因。

腳踏車比想像中的還好,我把上頭的某某立法委員贊助的紙條撕下來,就騎回家了。竟然還滿好騎的,所以我晚上又騎出去繞了斗六市一整圈。

這倒是我從未做過的壯舉。

回到捐血的話題,我不知道原來這裡的捐血是可以摸彩的,早說嘛,看到腳踏車的當下就決定我也要去。

填資料的時候在婚姻狀態那欄勾選「同居」,真讓人有點害羞。

嗯,結果我抽到銘謝惠顧,得到下面的參加獎。



捐血都會有的餅乾和飲料,小禮物是短襪一雙,還有...白米一包。

我有種身處中國貧窮農村裡賣血換米的錯覺,不過這也算是貼補家計吧。

再來個題外話,在我家的毛玻璃上看到交配的壁虎。



私以為此景難得一見,於是指給我姐看。

我姐說,「為什麼外面有青蛙?」

第二個夢

我弄丟了好多人的聯絡方式。

我們只是小時代裡的小人物,時間從來不是巨輪,而是有小小刀片的碎紙機,啃蝕吞噬掉細細碎碎的往事。被斬斷切碎了的,也許是某幾個電話號碼,生日,甚至是名字。

就這樣,有些人有些事,再也沒辦法想起來了。就算是努力在記憶裡撈抓,也只有一些不成篇章的殘篇斷簡,湊不起來的文字在碎紙機的廢紙簍裡纏繞捲曲,不可辨識。

總有那樣的人們,當我一併遺失了我們共同的朋友,在某些已經無法體會的情緒下刪除了對方的手機號碼,或者順便換掉網路上慣用的代號,那麼這些人們就會像滴進池裡的墨水,最初是一縷旋繞的黑線,漸漸變淡,之後終於消失。

而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夢見失聯的她,在不同的場合以不同的模樣出現。

上上一回她是和我住在同個社區的鄰居,上一回她成為我的同事。

辦公室在夢裡擺設有如高中的教室,我們坐成一排一排,在有立可白塗鴨的木製桌椅上工作。窗外陽光刺眼,有夏天的蟬鳴傳來。空氣裡有體育課結束後的騷動氣息,鄰近的人們一群群的在說笑聊天,彷彿等等會有下堂課的老師走進來。

就是那樣的夏天學校似的氣氛裡,我越過人群看見她坐在靠窗的那排,很困惑,沒有想到會在公司裡遇見。但我不慌張,只想著對方或許不願意見到我,不禁認真思考是不是到了該離職的時候。

然後她轉頭看見我,笑了。

我鬆了好大一口氣,因為那是一個最友善最怡然的笑。

她走過來,我注意到她換了髮型,很好看的蓬鬆、髮質很好的長髮。想著應該要稱讚她的頭髮,但開口就忘了。她的氣色真好,對我再自然不過地說話。

說些什麼已經完全想不起來,我有些懸念地想打聽兔子的近況,但不知為何問不出口。

我說出的第一句話是,「妳好嗎?」她笑著點頭說好,我像老人一樣說話,我說,「那就好,那就好。」

然後醒來,還來不及問到兔子,有些遺憾。

那天egg 不在家,為什麼我也忘了,晚一點接她回來的時候跟她說了這個夢。她溫柔地拍拍我說,「你一定很掛念。」

說真的我並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很掛念。要活生生面對的事太多了,想投身過去的情緒裡竟然也顯得分身乏術。

但當我越過這段失聯的年月回頭張望,最想問她的還真是只有那一句。

「妳好嗎?」

希望妳真的好。

2009/07/17

怪人

就在剛剛遇見一個怪人。

故事是這樣的,等到egg 下班已經很晚了,我們去吃晚餐,店裡是長桌子,把所有的客人都置放成一長排的設計。

我們旁邊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看起來都五六十歲。男生很安靜,女生自顧自一直講話,臉上帶著某種知識份子的自視之類的表情。

突然我想到某事打算上網查查,又正好我今天帶著筆電回家,於是拿出來看看有沒有無線網路可以連。

嗯,結果我電腦一拿出來,旁邊的女士就拍拍我的肩膀,問我這裡能不能上網。

我說我不知道啊,我要試看看。

她又拍拍我,問我能不能上網。

我說,我就真的不知道,我也在試嘛...

她接著又說,可以上網的話可以借我一下嗎?

雖然跟陌生人借網路真的很詭異,但是我想也沒啥關係,借她就借她吧。

問題是店裡真的沒辦法上網...

我開了火狐,出來的是奇摩的離線網頁,那就只是離線網頁而已,只是該女一看到奇摩就眼睛發亮,直說能上網能上網。

我跟她解釋這只是之前去過的網頁,不是真的,不信我隨便點個連結,出現的都是無法連線的警告。

她也看見了,既然不能上網我就關了電腦繼續吃飯。她要走的時候忽然又拍拍我的肩膀,跟我說,「你剛才在騙我,你知道嗎?」

啊就真的不能上網,我沒有要騙妳啊,我正想要再解釋一下,她站起身來,以一種教訓後輩的語氣說,「不要那麼小氣啦,跟你說我是中華電信研究所的,我是資工系的。」

然後她轉頭就走了...

我真的覺得我遇到瘋子了,而且讓人一肚子委屈。

唉,希望中華電信研究所可以教一下他們的學生,這世界上有種叫做離線網頁的玩意啊。

害我的星期五晚上悶掉了。

2009/07/12

游泳

上次游泳是什麼時候已經想不起來了。

這禮拜蛋姐姐回家了,我一個人跑去青年公園游泳,因為聽說那裡有踏不到底的戶外泳池。

要找到青年公園本身就是一個冒險,在公館陌生的路上左繞右繞,差點上了高架橋,然後不知怎麼地就到了。意思是稍後要怎麼回家可能會是另一個冒險,因為我根本不曉得我是怎麼過來的。

泡進水裡的那一刻我真是覺得活過來了,嗯啊,就是這個遺忘了很久的感覺,水很溫暖,試著踢踢腿,沒有忘記怎麼前進。

想到小時候以為自己很會游泳,大一點才發現不過是一般般,就只能說的上會游而已。這就好像每個人都曾經或多或少誤以為身負某種神奇的使命,等到長大才漸漸知道我們都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人們罷了。

忽然記起,有一年大學的暑假沒有營隊沒有打工,回家紮紮實實過了兩個月,每天晚上都去雲林的縣立游泳池。

晚上打了光的泳池水底顯得霧茫茫的,什麼都看不清楚,在那樣的水裡游著,腦袋很空,覺得自己彷彿在進行什麼漫長的旅程。是很悠然的心情。

很久沒游,也許超過兩年,果然體力大不如前,來回兩三趟就想停了,也真的停了下來。

在男子更衣室見到許多人大剌剌地更衣,當兵時洗澡也差不多是這等景象,但當時受限於我的近視眼,男人的裸體雖看多了,也都是迷迷糊糊,這次戴著眼鏡可真是看的一清二楚。

唉啊,我還真是不想見到這樣的景象。

2009/07/07

長大以後

小時候的國文課本是這樣說的,長大以後,要當一個有用的人。

現在我應該已經長大了。但是與其要成為一個有用的人,我比較希望可以當一個有梗的人。

有時候真羨慕那些梗緣緣不絕的人們啊。

話說最近像惡補一樣連看了好幾本卡爾維諾,我發現他是一個很無厘頭的傢伙。

在「樹上的男爵」裡頭有個很有梗的故事,說的是不願意下樹的男爵結識了一個土匪頭子。土匪頭子最大的遺憾就是他忙著打劫,都沒有時間看書,而且也不曉得要去哪找書。於是男爵幫他拿來一堆書,土匪抱著書窩在山洞裡日以繼夜地讀,再也沒心思打劫,就這樣失去他的威嚴。

土匪頭子從前的手下看不下去,於是搶去他正在讀的小說,威脅把最後一頁撕掉讓他永遠不能得知結局,並以此強迫他重操舊業。他實在太想知道小說的結局了,所以只好再回去偷點東西,結果滿心掛念小說結局的土匪失去了應有的水準,失手被抓了。

男爵從一棵樹爬到另一棵樹,就這樣來到監獄的鐵窗外,把整本小說讀完給土匪聽。看著還有點日子,男爵又為土匪念起另外一篇小說,結果還沒念完就到了行刑日。

時候到了,男爵攀到絞刑台旁邊的大樹上觀看,脖子上套著繩圈的土匪抬頭看著男爵,說道,「直接告訴我結局吧。」

男爵說,「很可惜,故事裡的主角後來被絞死了。」

土匪說,「那麼我和他一樣。」然後他踢掉腳下的椅凳,就這樣死了。

唉啊,這真是太有梗了。

2009/07/06

公寓聯展

上星期六看了一齣戲,劇名是「居+:北新路二段80 號4 樓」,由再一次拒絕長大劇團演出,地點就是北新路二段80 號4 樓。

以前我並不曉得有這種方式的小劇場演出,這個地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舞台的所在,它就只是間公寓(而且是租來的),只有少少十個觀眾,坐在他們的客廳裡,看著演員在眼前穿梭。

共有七段,各有風格,好像可以想成是七組不同的人馬在不同的時間點,租下同一層公寓的各自故事。

演員的眼裡無視觀眾,我有種潛進別人家中窺視他人生活的錯覺,也很像闖進了片場,目睹一場場精心安排的電影片段在眼前展開。

房子本身紀錄著每一任房客留下的痕跡,彷彿居住的氣息都揉進了牆裡,在房客離開、轉手很久之後,還騖自保留著。

真棒的表演,很新鮮很特別,又恰好能帶來一點淡淡的感傷。

很可以激起共鳴,我想是因為在現實生活中我們也不停搬著家,我總會忍不住提醒自己,要特別記住那些最後一次下樓的片段。

節目單的設計也很有趣,本來文字方向不一,難以閱讀。



但是折成紙盒後,每一小格的字都是正的了。



這樣的主題讓我想起,林憶蓮翻唱自蓮恩瑪蓮"sittin' down here"的「我坐在這裡」。

忍不住要找來聽聽。



林憶蓮:我坐在這裡

我坐在這裡看著時間溜過

我怕我會愛上了這個角落
是它看著我的日子到底怎麼樣過
人來人往的出沒有甚麼樣的輪廓
老房子若有話說它說甚麼
有誰和誰的身影影響我過甚麼
有誰含情脈脈讓我驚心動魄
窗口長了眼睛說不定拍下來拿去廣播

我坐在這裡看著時間溜過
我的心會不會在這裡停泊
站在這裡會不會立地成佛
躺在這裡會否夜長夢多
我坐在這裡會否開花結果

其實我討厭水龍頭的回音
滴滴答答的挑撥告訴我有多寂寞
有誰和誰走過燈火一下下閃爍
只有老房子記得這些人的承諾
聽過誰和誰的呼吸像潮起潮落
有某某的聲音一句句的隱沒
窗簾長了耳朵說不定錄下來拿去廣播

在我和某某之前這裡是誰的窩
有誰比誰快活誰為誰而難過
留下多少指紋說不定做過一樣的動作

2009/07/01

貓事

最近遇見很多貓。

雲林家裡養的是麥麥,很黏人,好動,沒看到人就哭得呼天喊地的橘子色貓。完全是「養了就會愛」的活生生例子。

麥麥剛被帶回家之時被嫌到不行,又醜又吵,臉上一塊大斑,生的瘦骨嶙峋相貌,讓我姐在認養的歸途就想迴轉直接還給原飼主。硬著頭皮帶回來,果然是人見人嫌,最後落得麥麥這名字,以表他異於常貓之醜。

結果現在全家都愛他愛得要命,連我爸每天都會一邊發出中年男子的科科笑聲一邊跟貓玩成一團。

有他在很好,麥麥填補了兔子粉撲離開後的失落。(不過我們還是極度思念粉撲,每每有人長嘆,唉啊,不曉得他現在過得怎樣?)

這是麥麥窩在兔子便盆裡準備要睡覺的模樣。



從上面看來是這樣的。



好像可以整隻拿起來外送似的。

再來是布丁,和我生活在一起的黑白貓。

布丁平時獨立自主帶一點驕縱,但還是會每天過來撒撒嬌。似乎對於天氣炎熱沒有感覺,會在我看書的時候趴在我大腿上睡覺(好熱...),大致上是隻隨便的貓,跟陌生人也可以玩得很愉快。

最近學會的技能是把一切桌上的東西都推下,搞得我們再也沒辦法在桌上放西瓜汁和馬克杯了。

我是一直到和她住在一起後才記住她的長相的,之前只覺得是隻普通的黑白貓,現在應該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從一堆黑白貓裡指認出她來。

這張是阿Paul 上次來我家時為她拍攝的玉照。



這張是和我新買的投影機合影。順帶一提,實在不是我太支持自己公司,是因為它有送超大布幕。最近把布幕掛起來了,歡迎來我家看電影。



布丁一定是隻很正的貓,這件事昨天得到證實了。

因為又來了一隻寄宿幾天的貓,名喚花生,很容易讓人不小心叫成土豆。

花生剛來我們家就和布丁針鋒相對了一番,兩貓都作勢要嘶吼撲咬對方,鬧了一整天,兩隻貓都緊張兮兮地不敢睡覺,眼睛都快瞇起來了,一看到對方又擺出威嚇姿態。

本來以為只是貓界的地盤爭盤之戰,後來才覺得不太對勁。

花生一直跟著布丁走,她到哪他就到哪,眼睛一直跟在布丁身上,而且一直想把貓掌搭到人家身上。這一定讓布丁覺得超煩的,每次貓掌一伸過來,布丁就兇狠地巴下去,可能花生覺得很沒面子於是又再兇回去。

愈看愈覺得,花生對布丁一見鍾情了...但可能是因為一輩子當家貓所以宅到骨子裡,不曉得怎麼討女生歡心,只會死纏爛打。

土惡霸試圖欺凌縮到牆角的黃花大閨女實況。



這樣的日子還有四天要過。還是希望他們可以變成好朋友,摻在一起做花生布丁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