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2/22

司馬庫斯

年假的最後留了個睛朗的尾巴,我們非常好運地去了司馬庫斯,提前兩三天才訂的房間竟然訂到了,山區路況尚可,而且一路陽光普照。

司馬庫斯在新竹的深深深深山裡,從新竹市開車出發往山裡頭狂飆,也要四五個小時才會到。據說是台灣最後一個通電的部落,甚至比離島還晚,可見其不能說去就去的難得一遊。

路途遙遠,經過內灣和尖石,在一個名喚青蛙石的景點休息。



個人完全看不出來這塊石頭哪裡像青蛙...下面這張倒是非常清楚是青蛙沒錯,還是隻游自由式的青蛙(這是什麼奇怪的笑點嗎?)。



越過好幾座山,上上下下好幾回,最後六公里我們下車徒步前進。不是因為車開不過去,而是因為風景太好,不下來走走好像說不過去。

這次的同伴是五人兩狗,畫面中少的一個人是拍照的我,多的一隻狗是不知從哪裡跑來的,一直跟著我們走完全程。



終於走到司馬庫斯的大門,號稱上帝的部落。但是上帝的部落也難免遭遇落石,先開車進去的兩位同伴進門時還安然無事,回頭想和我們徒步組會合,才發現馬路被落石淹去一半,大門都撞歪了,應該可以說得上是逃過一劫。



往上看可以看見裸露的植物根部,拍照時還一直有小碎石滾下來。



司馬庫斯只有一間部落聯合管理的民宿,大概是年假要結束加上陰雨連日,遊客出奇的少。但風景好得不像話,值得這麼遠的舟車勞頓。我只能用姑且一試的心情拿出口袋裡的數位相機想拍下風景,果然是完全不能捕捉其令人屏息於萬一。



到了山上一定要做的無聊事就是...看著帶來的零食變胖。



奇怪的是部落裡的販賣部賣的真魷味跟山下一樣苗條,大概是在山上生活久了,已經適應了。



部落裡的生活很規律,每個星期六晚上都有分享晚會,歡迎遊客一起同樂。晚會開始前頭目會對全村廣播,但是到底廣播了什麼是完全聽不懂,因為說的是原住民語...我猜他是說晚會要開始了吧。

我們循著火光找到晚會,原住民好像總是帶著一點羞澀的好客之情,邀請我們一起圍著炭火烤山豬肉。天氣超冷,在火堆旁烘得臉都要熟了。原住民婆婆害羞地嘲笑我們烤肉技巧不佳,半塊烤焦半塊卻還是生的。



吃完肥厚的山豬肉,接著上演的是小米麻糬。還沒受到摧殘的模樣是這樣的。



接著兩名原住民猛男上場,以充滿力與美的律動把小米打得不成人型。看他們擣小米好像很輕鬆,我們實際下場試試,架勢就差了一截,光是要把被黏住的木樁拔開就不是易事。



這是小米麻糬的成品,吃的時候要配上野生蜂蜜。野生蜂蜜真的很野,超甜,但是裡頭有一堆花粉粒,吃起來有點粗糙。



部落只供應熱水到晚上十點,晚會結束後已經九點,沒有人想在十度以下的溫度裡洗冷水澡,於是大家以神速洗好澡,一整天下來真的累掛了,馬上就睡癱了。

早餐時間真的很早,我們八點到餐廳,只遇見另一批被交待要記得鎖門的遊客。全村一個人影也沒有,原來整個部落都去教堂做禮拜了,果然是上帝的部落。幸好我們有帶麵包上山,隨隨便便吃了麵包,就在不見人跡的氣氛裡下了山。

司馬庫斯最有名的景點是巨木群,但是來回就要四小時,我們沒時間跑那麼遠,所以改去神秘谷。



依照這個漫畫感十足的指標前進,順著泥濘的步道往谷底走,下過雨的泥土地超滑,坡度又陡,果然我就滑了一跤,一口氣往下滑了16 公里到了谷底...當然是假的。幸好地很軟,滑倒也沒受傷。

往下走不覺得累,等到要回頭攀上陡坡,才發現路途遙遠。拉著繩子和樹枝往上爬,不曉得是因為海拔太高還是怎樣,喘得心臟都要跳出喉嚨,有種吸不到空氣的感覺。好不容易回到原點,每個人都累死了。躺在地上好舒服,地是冰涼的,陽光超溫暖。



接著就趕回新竹了,趕趕趕,到了半途的宇老吃以娜的店。這是一家有山豬肉套餐的優靜小店。



店裡乾淨樸素,斜斜一方陽光照在木頭地板上,很是悠閒,連狗都趴在陽光裡睡著了。



套餐驚人的精緻好吃,山豬肉很入味,辣醬非常夠勁,拌在白飯裡也很有味道。我一直以為馬告是地名(夜市裡也見得到馬告香腸),原來是種清香的香料。



桌上的食物精彩,窗外景色也很讚,雲氣往下流動,像瀑布一樣,把天上的涼氣倒進山谷。



以娜的店裡在播席琳狄翁的演唱會,我們靜靜看完舞台效果超好的My heart will go on,配上一大群舞者和旋轉的月球影像,這首芭樂歌忽然一點都不芭樂了。

接著就回新竹,我照例迷了好一陣子路,我連光復路都不認得了,手忙腳亂才找到客運回台北。

年假就這樣結束了。

egg 之前在勸我同行時誇張地說,「司馬庫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去的地方!」我本來很懶得在長假最後出這樣的遠門,但回來後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去了個很難得的好地方。

2010/02/07

給莉莉安的畢業紀念

莉莉安的畢業紀念紙片在我桌上擺得愈久,我就愈感到不能完成它。其實隨便寫點什麼上去也可以,但我總覺得缺乏誠意,而且我最近真的是詞窮得驚人。

這就是為啥現在會有這篇,這樣我在畢業紀念冊上只要留個網址就好了。

所謂畢業其實就是離職,莉莉安十分有創意地要求大家仿效小學時的習慣寫畢業紀念冊給她,我領了紙片回來,但卻連前半頁的個人資料都寫得舉步維艱,翻到背面空白該是要自由發揮,更加不知所措。

或許我想要的是更大張的紙...言簡意賅向來不是我的能耐。

那麼來囉嗦地說吧。

我認識莉莉安已經三年多,剛進公司時同部門,但位置隔得很遠,如果不是費姐當時三天兩頭拉著我過去算塔羅,可能也沒能熟起來。

說到算塔羅,已經是她的活招牌,她的解牌陪我渡過許多次後來回想都覺得莫名奇妙的困惑。雖然我逐漸長成一個認真的無神論者(所以應該也不會打算再算塔羅了),但是對這些事我還是覺得十分感心。

事實上她就是用這種方法分擔了那些我曾經的困惑。對於像我這樣內心戲很多的人,真的幫了我很大的忙。

莉莉安自己愛說(大家應該也都同意),這幾年她改變了很多。所有的改變當然都值得喝采,我們不會懷疑她此刻的自信和篤定。但其實我覺得人的本質是不會變的,不管我們如何成長著、生活著,逐漸學會不同以往的觀點,逐漸型塑成新的模樣,只是若真能像洋蔥那樣一層層剝下去,最裡頭最裡頭的本質還是不能夠被抹煞。

我覺得她還是我剛認識時的那樣,只是加上更多能力,成為一個更勇敢、更好的人。

好幾次我的旅行都有她的參與,前年我們十個互不相識的朋友一起去了香港跨年,去年我們到澳洲和我以前的同學學弟妹們會合,還是跨年。當然她自己很積極地尋覓一切旅遊的可能,也許各地的足跡是她的搜集品,旅行是生活的滋養,對她來說彷彿更是如此。

旅途不見得總是愉快,但能有些共同的回憶是件窩心的好事。

畢業就像是打開一扇向外走的門,門裡的事暫且告一段落,門外的路途還漫長。我想到之前常常借給她書或電影,現在好像還有沒還給我的(有嗎?)。我在最後一個禮拜又借給莉莉安一部電影,希望她離開以後還能記得這件事,至少能為了把電影還給我而保持連絡,哈。

就這樣吧,我還是陷在詞窮的泥沼裡暫時想不到辦法脫身,所以先寫到這邊。

這篇是我送給莉莉安的畢業感言,希望之後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