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2/31

為什麼不能談政治?

如果你在吃飯時,有個人過來跟你說:「你可以不要再吃牛肉麵了嗎?我很討厭看別人吃牛肉麵。」你大概會覺得這個人莫名奇妙。

有趣的是,這陣子倒是有個很類似的情況在幾位臉書朋友的塗鴉牆上發生,這些朋友通常是在發表了和政治有關的言論之後,惹來一句「你可以不要再談政治了嗎?我看得很火大!」之類的留言。

我相信其實這些「火大」的人都知道,言論自由的基本原則,就是每個人都可以說自己想說的話,只是他們一時之間忘記了。

我不想高談闊論,不如講個小故事好了。

幾個月前有個美國新聞,一名中年婦女理了顆大光頭,倘著肥肉和滿身的刺青,只穿著比基尼就去逛沃爾瑪,因為她怪模怪樣引起其他顧客不愉快,於是沃爾瑪把她趕了出去,拒絕替她服務。

我剛看到這個新聞時,第一時間也覺得這是她自找的,誰叫她不跟別人一樣呢?但這位婦女的辯駁卻讓我感到慚愧,她說,她想怎麼打扮是她的自由,如果別人不喜歡,別盯著她看就是了。

對啊,如果你對別人的裝扮或言論感到不舒服,只要你不是真的受到直接侵犯,那別盯著看就是了。

我可以理解有些人對政治議題感到嫌惡(但我不覺得這是正確的態度,這部份稍後再說),只是這不能當成阻止任何人發表個人觀點的理由。

讓我感到不能苟同的是,為什麼一般人普遍可以接受在臉書或各種媒介上談論哪裡有好吃的義大利麵、每個女人都想要有一位大仁哥、少女時代青春可愛等等,但唯獨政治話題卻是如此觸碰不得?

要知道,真正重要的議題,都和政治撇不清關係。

可惜我們從小接受的黨國教育讓我們直覺政治是骯髒的,彷彿有立場是種罪惡。莫怪乎總是有一大群人自傲於自己是所謂中間選民,對議題的描述不脫藍綠各打五十大板的取巧評論,好像兩邊都批評了,我就中立了,我中立了,我就比你們這些選邊站的藍蛆綠吱來得有想法了。

不對,事實正好相反。

我不曉得程又青和沈杏仁哪一位比較討人喜愛,我也不曉得該支持洋基隊還是大都會隊,因為我沒有看偶像劇的習慣,對大聯盟亦沒有興趣。同理,能脫口說自己中立的選民,絕大多數不過只是因為對政治不夠了解罷了。

當一個人關切了土地徵收法、核安、宇昌案、社會住宅、國民教育……等等可以無窮列舉的政治相關議題之後,這個人一定會得到某種立場。若這個人沒有,我敢說他其實並不在乎。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我們光是選擇吃午飯的餐廳就有立場、聽歌有立場、決定要看哪一部電影也有立場,怎麼可能對政治沒有立場?

當然我這裡所謂的立場並不是非藍即綠的二分法,理念的多樣性不能簡單化約,你可能在某議題認同這邊多一點,在另一個議題認同那邊多一點,更何況整個環境不只存在兩個對立面。(如果你以為討厭藍的就是綠、討厭綠的就是藍,那你對政治的理解還真的不夠。)

我反對將政治視為洪水猛獸,或是不可言說的尷尬話題,但我也不是在鼓吹每個人都應該談論政治,說到底這還是個人自由。只不過我不會因為自己不看偶像劇,就對其他為了偶像劇揪心感動的人冷嘲熱諷,因為我知道他們是很認真在看待這回事的。

所以,為什麼不能談政治?若你不喜歡,那別硬逼自己盯著瞧,但就讓想講的人去講他們想講的話吧。

2011/12/29

冷冽的驚悚:《雪人》

失蹤是一種曖昧不明的狀態,無論在哪個國家都一樣,失蹤事件多半是默默地發生,隨著時間流逝,再默默地被旁人遺忘。有些失蹤者再也沒有現身,不知生死、下落不明,宮部美幸的小說《模仿犯》、鍾孟宏的電影《第四張畫》、還有已成絕響的《龍紋身的女孩》說的都是和失蹤有關的故事。

這個主題的魅力在於,失蹤並不像兇殺案那麼直截了當,其背後的原因通常難以想像,而失蹤者的遭遇亦無從臆測,也許他們身上發生了極悲慘的事,但他們的親友卻還可以在心裡懷抱最後一絲希望,得不到解答的懸念甚至能持續終生。

276925_318249978203724_1667621351_n《雪人》是挪威犯罪小說天王尤.奈斯博的霍勒警探系列作品,性格緊繃壓抑到很難討人喜歡的霍勒警探這次面對的難題,就是一連串撲朔迷離的失蹤案。

事實上,每年都有許多婦女憑空失蹤,一如書裡的警察對家屬的制式回答,大多數的失蹤婦女其實是出於自願,她們厭倦了伴侶或日復一日的生活,在一時情緒催化下(有時再加上第三者的鼓吹),就這麼人間蒸發了,事前並沒有顯露任何跡象。

不過像這樣的案例,一段時間後,失蹤者通常會再度出現,因為她們只是累了,想從原來的生活裡暫時離開罷了。

故事開端是一封署名「雪人」的信件寄到哈利.霍勒警探的家裡,信上寫著謎語一般的短詩,引起了他的注意,接著他更進一步在幾起看似無關的失蹤案裡找到了相同的模式。

失蹤者都是有孩子的年輕婦女,在她們失蹤的前一夜,她們住家的院子裡都無端出現了一個雪人,樹枝當成雙臂,黑色卵石排成眼睛和牙齒。溫和無害的雪人原來是犯罪的預告。

哈利.霍勒直覺這些失蹤婦女全都不幸遇害了,但從來沒發現過屍體,直到有人在森林裡找到一個最血腥的雪人。雪人的頭不是雪球做成的,而是一顆被整齊砍下的女性人頭。

案情陷入膠著,頭部以外的屍體仍然不見蹤影,犯罪現場沒有留下血跡,警方的追查到處碰壁,哈利.霍勒的諸多假設一一被推翻,但他知道兇手就在不遠處,他還有機會阻止他的下一次犯案。

尤.奈斯博刻意塑造了個性「不落俗套」的系列作品主角,哈利.霍勒警探人緣不佳,永遠在艱難地對抗酒癮,他會游走法律邊緣恐嚇關係人以取得更多線索,表面強硬,但卻是個內心相當寂寞的可憐人,極度自抑的情感反而給身邊的人造成更大的壓力。他不是個迷人的角色,但你會不由自主被他堅忍的意志力所吸引,看著他硬生生殺出一條破案的血路,讓人忍不住要替他鼓掌叫好。

引人入勝的犯罪/推理小說一定要有出人意表的謎底,《雪人》這一點相當高明,劇情翻轉了許多次,但毫不牽強,一樣的證據換個角度思考,竟然可以得到全然不同的推論,超適合享受被電影最後一分鐘翻案嚇一跳的讀者。

千萬別被無害的書名騙了,其實《雪人》是本頗為殘忍、驚悚、恐怖的小說,毫無冷場的緊湊劇情更顯尤.奈斯博的功力不凡。同樣產自北歐,我喜歡《雪人》更勝不久前介紹過的《催眠》。

看來我偏好的,還是重口味。



◆ 作者:Jo Nesbo

◆ 譯者:林立仁

◆ 出版:漫遊者文化

2011/12/22

一起吃飯

我們現在住的地方是個沒有廚房的公寓,事實上就算有廚房我們大概也沒有時間或力氣去煮些什麼東西。雙方的家長不知道為什麼有志一同都認為婚都結了就該在家裡煮飯,我們此階段一概以硬體設施不足為理由搪塞。

更現實的理由是物理上的限制。從內湖回板橋,搭捷運加走路大約要五十分鐘,回家一定早就過了晚餐時間,egg 則是晚上有家教或數學班,哄完小孩擦完黑板收工再騎一趟機車到家都九點或十點了。

擁有一座可以每天使用的廚房終究要歸類成未來的夢想。我全心希望它能早日實現。

有一陣子我都在公司附近解決晚餐,因為覺得太晚吃飯對步入中年(真糟糕!)新陳代謝趨緩的身體很不好,但轉念想想,對只有兩個人的小家庭來說,共有的晚餐時間不應該這麼得來不易。

於是我忽視年歲漸長的自覺,開始延後每天的晚餐時間,我們之中總有個人會在回家路上買好晚餐,在客廳僅有的一張桌上將碗盤擺鋪開來,然後一起吃飯。

遲來的晚餐耗盡了附近幾乎每一間開得較晚的店家資源,我們發現就在不遠處的某不起眼小店出產意外好吃的羊肉炒飯,雖然老闆娘老是失手加了我們挑明不要的蔥。

不過我最心有所感的,是egg 偶爾會順路帶回來的鵝油飯、燙青菜再切上一盤鵝肉。

這大概是身為米食文明源遠流長一份子的某種內化情感,前幾天我看著手上捧著的那碗澆了鵝油的白米飯,忽然深刻體會到原來這就是回家吃飯的感覺,是我從小到大看習慣的全家人圍坐吃晚餐的景象雛形。

莫名奇妙我就有點想家,想我長大的那個家,也想我現在要慢慢長成的這個家。

不知怎麼回事,最近我常想到人只能活一次,生命不過只是複雜的化學反應,並沒有靈魂存在的空間,也因此不應該盼望來世。然後我就不由得感慨有些人的人生不知怎麼的壞掉了但它不能重來,也許走偏了路、也許發生了後遺症無法彌平的意外,少了條腿、瞎了眼、賺不了錢、離不開酒精……或是像某些遙遠國家裡出生幾年就死於饑荒或是戰亂的悲慘孩童。

以前我會下意識地想,那些死去的人們或許會去到更好的地方,這輩子不順利,下輩子可能會更好。但愈長大愈理性,就愈相信人生只是絕無僅有的奇蹟,是只有一次機會無法反悔的寫實遊戲。沒有死後的意識,亦沒有另一個世界等著我們。

我們是偶然湊成團塊的原子,轉瞬即逝,來去無蹤。

就像是有些地方你一輩子只會去一次,而每一刻的隨機事件也只會發生那麼一次。

所以繞了一大圈,我還是得到同一個結論。這世上有什麼事比回家陪老婆(或是父母、小孩、甚至是視為親人的寵物)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一起聊天、一起生活,還重要?

2011/12/12

玉山單攻

八月到沙巴爬完神山回來,就有人向我們招手去單攻玉山。其實久聞登山客都說玉山並不難爬,只不過無論如何都是一個心理指標。

和登神山時相比,這次我們裝備齊全許多,已經有了排汗衫、護膝、綁腿、水袋和夠暖的衣服。之前這些東西都付之闕如,雖然冷得半死又膝蓋痛得半死也是苟延殘喘地上了神山,而且玉山的坡度不比神山陡,再加上這幾個月做過一些有總比沒有好的訓練,登玉山應該是不必太擔心的行程。

十一月十二日國父誕辰紀念日,我們搭火車到台中和同伴會合,還先跑去逢甲吃了好久不見的雞腳凍,然後在egg 朋友的工作室裡整理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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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一天來回的計劃,我們的行李並不多,也就是一人一個背包,真正要上山前又清出了一些不必隨身帶的東西留在車上,最後要登頂前我更是把整個背包都留在排雲山莊,就這樣雙肩空空地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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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送我們的司機大哥是個誠懇又有趣的阿伯,一開始就打算準備一顆西瓜放在車上,說是等我們回來可以吃,當作慶功。

從台中往塔塔加,車行到半路,司機大哥忽然想到這陣子塔塔加似乎有管制入山時間,連忙要我們打電話確認,果然如此。我在心裡盤算時間好像來不及了,有點擔心,但司機大哥一路施展開車開了一輩子的人(阿伯已經67歲了)才有的高超技藝,數不清超了多少車,左彎右拐的山路他油門一踩一放漂亮過彎,速度都沒掉,就這樣平安衝進了管制區內。

在塔塔加正好看見一幅壯麗的日落,可惜我想說要盡量輕裝所以沒帶相機,只能用手機拍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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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入住東埔山莊,一如傳聞有一大堆外國人,馬來人到了神山也是這種感覺吧。

晚餐是用不夠熱的熱水泡的泡麵、麵包和水果,看著別人用小爐子煮了一大鍋貌似羊肉爐的食物,心裡還真的有點羨慕。想想我們都還只是登山界的初學者,這些裝備有機會再慢慢買齊吧。

晚上六點,爬上床睡覺。經歷過神山整夜無法入睡的痛苦經驗,這次特別準備了耳塞,因為山莊裡大家睡覺的時間都不一樣,而且牆壁薄,耳塞的確是不可或缺的道具。不過大概還是因為高度造成的影響,我大約一個小時就醒來一次,不過不擔心,翻個身放空腦袋再睡就是了,這也是預料中會有的事。

凌晨兩點起床,山莊裡的登山客大多都還在睡,我們細手細腳地把行李拎到大廳,著裝,吃麵包和水果當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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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出發了,拉開大門踏進漆黑的寒風裡,抬頭看見稀疏的星斗,走到可以紮營的停車場和睡在外頭的同伴會合。

半夜並沒有接駁車可以載人到登山口,我們只能自己走上去,光這段柏油路就走了一個小時。大口大口呼吸著冰冷的空氣,走著走著竟覺得有點發熱,於是大家停在登山口整理衣服,我也把防風外套的內裡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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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楚的石碑上寫著「玉山登山口」幾個大字,帶路的朋友說要在這裡祭山神,她拿出一瓶水果酒,每個人都用手掌捧著喝了一口,其餘的灑在地上給山神。

聽說有拜有差,寧可信其有。事後諸葛果然一路順利,來回十幾個小時,天空不時出現壓得低低的雨雲,但也沒真的下雨。

天亮了,滿月也差不多要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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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玉山會是岩塊一體成型的龐大山體,原來是細碎的,整座山就像是灑了巧克力碎片的聖代,到處都是碎石破片,山路被覆蓋得密密實實,解說牌說明這是因為地殼擠壓所致。

爬山的過程也沒什麼特別的,也就是一步一步走下去而已,累了就停下來休息喝水吃仙貝和巧克力,喘喘氣,出了一身汗。忘了走了多久,終於看見鼓舞人心的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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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排雲山莊吃午餐,還是吃冷冷的麵包,再次羨慕有小爐子的人。一坐下來才感到真的很冷,全部的衣服都穿到身上了,還是冷得說不出話來。

從排雲山莊再往上,還要大概兩個小時的路程。從這裡開始就是無止無盡的碎石,整片山坡都是,一望無際。想起小時候看的漢聲小百科,上面玉山的蛇棋(就是丟骰子決定走幾步、前進幾步、休息幾回合的那種遊戲)就在這一段畫了碎石坡,而且書上的阿明還一副差點滑下去的模樣。

當然是有危險的,但就穩穩地走吧。風愈刮愈強,冷到骨子裡,我始終沒有辦法讓自己暖起來,雖然走得氣喘噓噓還是一樣。臨到登頂前一個轉彎,名喚「風口」,大概是地型關係,這一小段的風勢更是驚人,無法久留,急急忙忙穿越強風而去。

終於,千辛萬苦就是為了這一刻,我們的臉都好圓,但沒有辦法從上往下拍掩飾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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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十個登山客最討厭爬山的哪一部份,大概會有十一個人跟你說是下山。真的。

雖然這次有了非常好用的護膝,我的膝蓋一點疼痛感都沒有,但玉山的碎石踩起來腳底實在很痛,我穿的不是硬底的登山鞋,一路走下來就像是走了好幾個小時的健康步道,走得我趾甲都烏青了。

更讓我受不了的是,我非常、非常、非常想睡,好想路邊躺下來先睡一覺再說,但擔心趕不上接駁車,死撐著回到登山口,大概也只剩下最後幾班接駁車了,總算是省去再走一段柏油路的功夫。

但到了東埔山莊的停車場時已經晚了,若不即刻啟程又要趕不上塔塔加的管制時間,司機大哥只好收起西瓜,再度展現他的開車神技。我一上車就陷入昏睡,忽然一陣搖晃,我睜開眼睛,只見白茫茫一片,整輛車四周都是白的,完完全全的白,什麼都看不見,就只有白色、白色、白色。

我瞬間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下一秒清醒過來,才意識到我正目睹人生中見過最濃最濃的霧,能見度大概一公尺不到,司機大哥把車開在中線上,跟著地上隱隱約約的黃線前進,最後他乾脆拉開車門,半個身子探出去一邊開車一邊看路。

我其實相當緊張,但司機大哥倒是一臉無所謂,還說了個笑話,說是現在速度慢,如果對向有來車撞到也不會死,但如果掉下山崖當然會死,不過還好會掉很久,還有時間打電話跟家人道別。

渡過了漫長的一個小時,我們終於走出了濃霧,回頭才知道後面有好長一串車流,都是緊跟著我們的車尾燈在走的。

到了這時我才放心,單攻玉山圓滿完成。

回來的路上又有人在嚷著接下來去雪山,我想那就看什麼時候有機會,時候到了就去吧。爬玉山正好讓我驗證了自己高山症的極限,差不多就是那麼高,登頂時已經覺得頭痛,不過想想這樣的體質也夠用了。

2011/12/11

雪霸觀霧

爬玉山的前兩個禮拜,我跟著egg 的大學同學一群去了雪霸觀霧(觀霧是地名,所以我們不是要去雪霸看霧,不過那裡真的有很多霧可以觀)(所以才叫觀霧啊啊)。

為免第一天山路太遙遠讓人太痛苦,前後到了一些別的地方緩衝。時間太久遠我印象已經有點模糊了,應該是先抵達內灣沒錯。

有人嚷著說內灣鐵路要通了,這讓在研究所時就活生生搭過火車去內灣的我感到相當疑惑,莫非時光倒流?原來是內灣支線停駛了好一陣子,在我們去的時候正要重新開通。在我發這文的時候已經通了,時光荏苒你說是不是。

內灣和我記憶中的模樣沒什麼改變,就是遊客變少了,還有老街出現了有蔥的香腸讓我相當激賞,這是愛蔥人士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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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難道這年頭大家都明目張膽地拿佛手瓜出來當情人果賣嗎?我知道這就像鳳梨酥是用冬瓜做成的一樣是不傳之密(可還是傳出來了),不過老街上的情人果攤販都毫不掩飾地直接拿出佛手瓜削成情人果的模樣,以前就是這樣了嗎?

反正佛手瓜也很好吃,沒什麼關係就是了。

離開內灣再來就是山路蜿蜒,幾個小時後到了新竹山裡的清泉。清泉雖然不是什麼熱門景點,但至少就有三個賣點:溫泉、張學良故居、三毛故居。

這裡的吊橋鋼纜旁有個作勢拉住的原住民雕像,還滿幽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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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溫泉跟礁溪一樣,都有讓人泡腳的戶外公園,但是水溫比較可以接受的地方都坐滿了人。我們試著在稍微往上游一點的池水邊脫了鞋襪把雙腳浸到水裡,但實在無法忍受高溫,馬上就抽腿走人了。

至於三毛故居,和她不熟,我對她的認識也只限於她的男人名叫荷西,所以也沒進去看。

倒是剛聽到這裡有張學良故居時相當驚訝,因為歷史課本只講到西安事變,沒講到之後他的下落如何,我一直以為張學良大概還是在大陸某處老死了吧。

原來不是這樣的,國民黨把他帶來了台灣,蔣介石父子將張學良軟禁長達五十餘年,幾乎就是他的一生。(有興趣了解這段歷史的朋友可以參照張學良的維基百科頁面。)

清泉這裡的張學良故居已經毀壞倒塌,原址只留下幾根象徵性的柱腳,標示出當時房舍的大小。這裡的說明看板已經很老舊了,而且錯字連篇,可看性不高。

雕像中的張學良手上拿著一本書,書上還有文字,經過我現場google,才知道他在讀的原來是王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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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址不遠處蓋起了一座日式建築,亦名「張學良故居」,這裡面的資料就相當詳盡,書信、照片、傢俱等等皆有,我個人覺得很值得一看,畢竟是一段不太為人所知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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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住的登美山莊高級得超乎想像,房間又大又新,設備和備品都長得一副豪華樣,餐點也很好吃,是可以大力推薦的落腳處。

這裡還養了許多動物,麝香豬每天洗澡,弄得乾淨漂亮毛色金光閃閃的,看豬仔的透亮眼神,不禁感慨要是豬肉不那麼好吃,我就不要再吃豬肉了。而且有好多兔子,我受不了院子裡有免子,因為我太想抓一隻起來抱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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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了雪霸的遊客服務中心,有識之士說遠處眺望的就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聖陵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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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團中諸多老弱(他們自己說的),所以我們只選了一條簡單的山徑簡單小走一段,來回三四個小時,來到檜山巨木群。說是巨木群,我想像中是整座森林滿滿的都是巨木,冷靜下來一想根本就不可能有這種違反生物學的森林存在。

所以總共有五株巨木(話說巨木的量詞要用什麼?),最大的是二號巨木。因為欄杆和巨木之間有一段距離,巨木本人比照片中看來的還要大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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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見到太多雲海美景,山路轉幾個彎又是另一番風味,整片山谷覆滿翻騰的厚重雲氣,真的有如海一般。觀霧的「霧」就是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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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回到中壢,吃了今年冬天的第一隻薑母鴨,算是做好迎接冬天的準備(誰知道冬天要來不來的),就這樣結束了兩天一夜的小旅行。

這也是我第一次和egg 的朋友一起出去玩,我是愈活愈怕生,幸好大家都是很好相處很有趣的人,其實我在心裡有偷偷鬆了口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