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冷了很多天,但是我記得很清楚其實初二之前都還好,初三當天氣溫突然掉了很多,從「冷」翻身到「很冷」的程度。
那天我們把兔子借給他原來的主人郭小妹一天(說是「借」有點奇怪,畢竟她才是真正的主人),想到兔子在外頭的冷空氣裡跑跳,十分擔心,所以才記得特別清楚。
幸好兔子回來後只顯得很餓,埋頭苦吃,連他平常最不喜歡的提摩西草都毫不猶豫地吃了,仍然是帶著一臉無辜,絲毫沒有「這麼冷還讓我去外面」的抱怨。
過年沒有出去玩的話當然還是在家裡打麻將,打著打著,就會突然想到,唉呀不曉得會不會冷過頭了,會不會忘了繫上溜兔繩結果被狗咬走了,會不會太久沒出門緊張過度拉肚子(兔子是很膽小的動物,常常會嚇到挫青屎),然後我們家人就輪流擔心一陣。
我媽到現在還是提到郭小妹就叫她「彼個查某囝仔」,好像變成她的代號之類的。她一臉愁容地說,彼個查某囝仔嘸知咁會沒注意到路邊的狗。
當然我是覺得郭小妹也是養兔的專家,心裡想應該是可以放心交給她,但忍不住還是心懸在那邊七上八下一番。
大概是因為那天真的太冷了,沒辦法安心。那時看著我姐、我媽、我弟大家都一邊打麻將一邊突然想到又煩惱一下,不禁想,也許平常郭小妹見不到兔子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心情。我也只有回家能看到他,有時在台北也會突然想到兔子現在不知道在幹嘛,牽腸掛肚。
話說這兔子因為諸多原因,跟著我和郭小妹到處搬家,住過好幾個不同的房間,照顧他的責任也輪流換了好幾人。兔子本人大概想不到會有這麼多人沒事就在懸念他的安危吧。
養了快兩年,最近他終於學會在人家看電視時跳到椅子上窩在一旁,學會聽到腳步聲出來繞著腳邊轉幾圈,學會黏著人討飼料。不過他還是不會認自己的名字。
曾經只有我和郭小妹字正腔圓地喊他粉撲的那段時間他是會認的,後來我姐像叫小孩一樣叫他普樸,我媽台灣國語地喊他混撲,不然就是用台語自創了個名字叫他撲仔,也許對他那過動兒式的兔腦來說太複雜,索性對於這些呼喚聲都置之不理了。
不曉得如果有天他竟然能懂得我們這些四散各地的人們對他的關心,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隻幸福的兔子。
兔子在夜裡總是醒著。我猜想他現在應該正窩在蓋了被子的溫暖兔籠裡,無奈地吃著不好吃的提摩西草,不安份地等待明天一早的飼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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