峇里島遊記之四：梯田、海神廟、聖泉寺和其他

上篇提到在Ibu Oka 烤豬飯同桌的外國人跟我攀談，問我台灣有沒有梯田，其實他會這麼問是有原因的，因為峇里島有相當漂亮的梯田景象，尤其以德哥拉朗(Tegalalang)這地方最出名。慕名前往德哥拉朗參觀梯田的遊客多到當地官方認為有收門票的必要，但這種地方當然是沒有單一出入口的，所以他們硬是在馬路上設了個賣票的檢查站。

德哥拉朗值得一看的不只有梯田，也是木雕商店的集散地，在台灣的紀念品店也常看見的貓咪木雕其實來自峇里島，就是那種腳彎成直角可以直接坐在櫃子邊緣、偶爾手上還會拿根釣竿的貓咪木雕。

峇里島人似乎很喜歡把木雕刻得細細長長，所以貓咪、斑馬、仕女、長頸鹿全都是修長模樣。據說是因為以前有位木雕師傅受客人委託，要把一塊長木頭分割後雕成兩隻貓，但是木雕師傅找不到把長木頭切成兩塊的方法，所以乾脆雕成一隻長貓，想不到別有美感，這種風格就保留下來了。

千言萬語不如來張照片，但是我沒有，嗚呼。因為Adi 載著我們直接穿過了木雕街揚長而去，他可能以為我們來德哥拉朗只想看梯田，我本來想請他停車，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就算買了木雕也很難帶回台灣，就將錯就錯了。

話說幾百年前從鄰近的爪哇島來了一位我不可能記得名字的聖人，他在峇里島四處建廟，整個島上所有的海神廟都是他蓋的。海神廟理所當然位在海邊，最神奇的就是從任何一座海神廟舉目四望，一定可以看見至少一座別的海神廟，也就是說圍繞峇里島的眾多海神廟事實上可以用「視線」連成一個涵蓋全島的大圈圈。

最多人去的就是中西部海岸的Pura Luhur Tanah Lot，蓋在一塊離岸的大岩石上，漲潮時通往廟的小路會被海水淹沒。

我們到的時候海面如照片所示這麼高，我想說那待在這岸就好，想不到有一對金髮碧眼的外國情侶在當地人的牽引下竟然還是涉水過去了，egg 看了躍躍欲試，而且她想靠自己的力量走，是說路都看不見了是要怎麼走呢？果然她走了兩三步就走偏了，再執意走下去大概就要被浪捲走了，旁邊馬上跳出一當地老人出手相救，將她引回正途。

她都走了，我只好也跟著走，心中不停吶喊著海水已經淹到膝蓋了啊啊啊真的沒有問題嗎？結果證實真的沒有問題，一步一步踏穩就行了。好一個人生的寫照。

在對岸迎接的老人貌似僧侶，先是遞上一朵雞蛋花，接著又朝我們灑水、把米粒黏到我們的額頭上，說真的誰曉得這些動作是什麼意思，就當做是祈福吧。只是好不容易走了過來，通往海神廟的階梯卻被鐵鍊鎖住，有點莫名奇妙。

怎麼來就怎麼回去，涉水往回走時又跳出另一個人幫忙指路。當然他們這麼熱心絕不是吃飽太閒，請記得付小費。

海神廟週邊都是賣紀念品的商店，聽說傍晚會出現驚人的賞日落人潮，不過我們一大早就來了，店家還比遊客多。不必太費心觀察就能發現這裡一定是中國遊客的熱門景點，因為店家招徠客人時都講中文！走過這一區，每個人都朝你喊「看看」、「扁以、扁以（便宜）」、「一萬怪！」的感覺真奇妙，甚至還有寫著中文的招牌，不過仔細看會發現字常常少一橫少一撇的，可見是不懂中文的人硬寫出來的。

因為我肩負嚴格看管預算的重責大任，只讓egg 買了兩根烤玉米她就很開心了，真是好取悅。是說我們在東南亞買過的玉米不管是煮是烤都好吃又便宜，台灣好像很少見到像他們這樣加鹽又抹奶油的處理方式，很值得一試。

Megwi Temple（不曉得中文譯名怎麼說）是聯合國文教遺產，奇怪的是遊客並不太多，我們手上的Lonely Planet 旅遊書也沒有太多著墨，但我覺得它才是必去景點，因為這些幾百年前的建築太漂亮了。

旁邊有座高塔，應該是後來才建的。從下面看並不高，有蜿蜒的樓梯可以上去。

到了搭頂往下一看，才知道其實滿高的。

這群古老的建築受到嚴密保護，四邊都圍了起來，遊客只能隔著外牆遠看，但裡頭卻有幾隻貓窩在陰影處睡覺。

Megwi 是從前峇里島一個王朝的名字，當時的王室在此地建立皇宮，現在四週是一片整修過後的大草皮，還有一條方正的護城河圍住古建築。草皮上有幾株大榕樹，我們遠遠看見幾個年輕人輪流拉著榕樹的整束樹鬚像泰山一樣擺盪，其他人笑鬧拍照。我跟egg 說，要不要猜猜他們是哪一國人？

走近一點後聽見他們說話，果然沒有猜錯。你猜呢？

某個遊客在石柱上留下的「裝置藝術」，古石柱配熊頭，莫名的喜感。

象窟(Goa Gajah)也是另一處遺跡，峇里島沒有大象，從何得名是一個謎。從這裡古樸的石像和洞穴，能看出其時代大概還要比Megwi Temple 再早個幾百年。

象窟古意盎然，但在這裡卻發生了我在峇里島最不開心的一段經歷。剛走下通往象窟的階梯，就有一個當地老人湊過來要幫我們拍照，我們不疑有他把相機交給他，他拍了照後就開始自顧自地導覽，拉著我們在象窟裡四處走，每到一個洞穴口、雕像、泉水就停下來拍照，順便解說一番。

只是他的解說我實在聽不太懂，腔調太重了，比如說他一直把earthquake 念成icequake，我聽了好幾遍才明白他是在說地震。說到地震是因為這裡本來有一巨大佛像，在二十世紀初期的地震中倒塌了，現在原地只留下看不出全貌的石塊。

走在前面的那個老人就是他，一直要我們跟他走，我們也傻傻跟著，聽他講那些只能勉強聽懂一半的導覽。Egg 下半身穿的不是裙子，是入口處的驗票員替她圍上的長巾，其實我也有，因為我們都穿短褲露出了膝蓋，而參觀寺廟時露出膝蓋是不禮貌的行為，得遮掩一下。

等到整個象窟繞完一圈，老人就表示導覽結束，我也知道他要的就是小費，好吧，那就付小費，想不到他開口就要五萬盧比，是一般小費的五倍。我心裡很不高興，但是他拉長了臉說他導覽了整區，我懶得跟他爭辯，還是給了他五萬。

其實五萬盧比也只是不到台幣二百塊，不是值得掛心的大錢，問題是在我們從頭到尾根本沒有要求他，哪有這樣自己跑來導覽，導覽完硬要跟你收錢的？更別說他講的話我有一半都沒有聽懂啊。

還是要拋下象窟的不愉快，我們轉往聖泉寺(Pura Tirta Empu)。聖泉寺的泉水是自然湧出的，從不同出水口出來就有不同的意思，有的是求健康，有的是求財富等等。總共好像有十三個出水口，不過哪個是哪個意思上面沒寫，我們也沒有打算下水，就站在池邊伸長手沾沾最旁邊的泉水意思一下。

當然還是有遊客會想下池體驗，最靠近鏡頭那個白晰的背影顯然不是峇里島人，是個日本人來著，只是我想不通大家洗完澡是去哪裡換衣服，這裡看來並不存在更衣室。我們在寺廟裡隨便亂走，還撞見一群峇里島人脫光光在另一個池裡洗澡，雖然他們態度相當泰然，但看著人家洗澡還是很粗魯，所以我們就逃走了。

下一篇，我們去的其它地方。終於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