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9/28

峇里島遊記之四:梯田、海神廟、聖泉寺和其他

上篇提到在Ibu Oka 烤豬飯同桌的外國人跟我攀談,問我台灣有沒有梯田,其實他會這麼問是有原因的,因為峇里島有相當漂亮的梯田景象,尤其以德哥拉朗(Tegalalang)這地方最出名。慕名前往德哥拉朗參觀梯田的遊客多到當地官方認為有收門票的必要,但這種地方當然是沒有單一出入口的,所以他們硬是在馬路上設了個賣票的檢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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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哥拉朗值得一看的不只有梯田,也是木雕商店的集散地,在台灣的紀念品店也常看見的貓咪木雕其實來自峇里島,就是那種腳彎成直角可以直接坐在櫃子邊緣、偶爾手上還會拿根釣竿的貓咪木雕。

峇里島人似乎很喜歡把木雕刻得細細長長,所以貓咪、斑馬、仕女、長頸鹿全都是修長模樣。據說是因為以前有位木雕師傅受客人委託,要把一塊長木頭分割後雕成兩隻貓,但是木雕師傅找不到把長木頭切成兩塊的方法,所以乾脆雕成一隻長貓,想不到別有美感,這種風格就保留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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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萬語不如來張照片,但是我沒有,嗚呼。因為Adi 載著我們直接穿過了木雕街揚長而去,他可能以為我們來德哥拉朗只想看梯田,我本來想請他停車,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就算買了木雕也很難帶回台灣,就將錯就錯了。

話說幾百年前從鄰近的爪哇島來了一位我不可能記得名字的聖人,他在峇里島四處建廟,整個島上所有的海神廟都是他蓋的。海神廟理所當然位在海邊,最神奇的就是從任何一座海神廟舉目四望,一定可以看見至少一座別的海神廟,也就是說圍繞峇里島的眾多海神廟事實上可以用「視線」連成一個涵蓋全島的大圈圈。

最多人去的就是中西部海岸的Pura Luhur Tanah Lot,蓋在一塊離岸的大岩石上,漲潮時通往廟的小路會被海水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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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的時候海面如照片所示這麼高,我想說那待在這岸就好,想不到有一對金髮碧眼的外國情侶在當地人的牽引下竟然還是涉水過去了,egg 看了躍躍欲試,而且她想靠自己的力量走,是說路都看不見了是要怎麼走呢?果然她走了兩三步就走偏了,再執意走下去大概就要被浪捲走了,旁邊馬上跳出一當地老人出手相救,將她引回正途。

她都走了,我只好也跟著走,心中不停吶喊著海水已經淹到膝蓋了啊啊啊真的沒有問題嗎?結果證實真的沒有問題,一步一步踏穩就行了。好一個人生的寫照。

在對岸迎接的老人貌似僧侶,先是遞上一朵雞蛋花,接著又朝我們灑水、把米粒黏到我們的額頭上,說真的誰曉得這些動作是什麼意思,就當做是祈福吧。只是好不容易走了過來,通往海神廟的階梯卻被鐵鍊鎖住,有點莫名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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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來就怎麼回去,涉水往回走時又跳出另一個人幫忙指路。當然他們這麼熱心絕不是吃飽太閒,請記得付小費。

海神廟週邊都是賣紀念品的商店,聽說傍晚會出現驚人的賞日落人潮,不過我們一大早就來了,店家還比遊客多。不必太費心觀察就能發現這裡一定是中國遊客的熱門景點,因為店家招徠客人時都講中文!走過這一區,每個人都朝你喊「看看」、「扁以、扁以(便宜)」、「一萬怪!」的感覺真奇妙,甚至還有寫著中文的招牌,不過仔細看會發現字常常少一橫少一撇的,可見是不懂中文的人硬寫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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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肩負嚴格看管預算的重責大任,只讓egg 買了兩根烤玉米她就很開心了,真是好取悅。是說我們在東南亞買過的玉米不管是煮是烤都好吃又便宜,台灣好像很少見到像他們這樣加鹽又抹奶油的處理方式,很值得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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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gwi Temple(不曉得中文譯名怎麼說)是聯合國文教遺產,奇怪的是遊客並不太多,我們手上的Lonely Planet 旅遊書也沒有太多著墨,但我覺得它才是必去景點,因為這些幾百年前的建築太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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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有座高塔,應該是後來才建的。從下面看並不高,有蜿蜒的樓梯可以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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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搭頂往下一看,才知道其實滿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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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古老的建築受到嚴密保護,四邊都圍了起來,遊客只能隔著外牆遠看,但裡頭卻有幾隻貓窩在陰影處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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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gwi 是從前峇里島一個王朝的名字,當時的王室在此地建立皇宮,現在四週是一片整修過後的大草皮,還有一條方正的護城河圍住古建築。草皮上有幾株大榕樹,我們遠遠看見幾個年輕人輪流拉著榕樹的整束樹鬚像泰山一樣擺盪,其他人笑鬧拍照。我跟egg 說,要不要猜猜他們是哪一國人?

走近一點後聽見他們說話,果然沒有猜錯。你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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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遊客在石柱上留下的「裝置藝術」,古石柱配熊頭,莫名的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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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窟(Goa Gajah)也是另一處遺跡,峇里島沒有大象,從何得名是一個謎。從這裡古樸的石像和洞穴,能看出其時代大概還要比Megwi Temple 再早個幾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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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窟古意盎然,但在這裡卻發生了我在峇里島最不開心的一段經歷。剛走下通往象窟的階梯,就有一個當地老人湊過來要幫我們拍照,我們不疑有他把相機交給他,他拍了照後就開始自顧自地導覽,拉著我們在象窟裡四處走,每到一個洞穴口、雕像、泉水就停下來拍照,順便解說一番。

只是他的解說我實在聽不太懂,腔調太重了,比如說他一直把earthquake 念成icequake,我聽了好幾遍才明白他是在說地震。說到地震是因為這裡本來有一巨大佛像,在二十世紀初期的地震中倒塌了,現在原地只留下看不出全貌的石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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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那個老人就是他,一直要我們跟他走,我們也傻傻跟著,聽他講那些只能勉強聽懂一半的導覽。Egg 下半身穿的不是裙子,是入口處的驗票員替她圍上的長巾,其實我也有,因為我們都穿短褲露出了膝蓋,而參觀寺廟時露出膝蓋是不禮貌的行為,得遮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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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整個象窟繞完一圈,老人就表示導覽結束,我也知道他要的就是小費,好吧,那就付小費,想不到他開口就要五萬盧比,是一般小費的五倍。我心裡很不高興,但是他拉長了臉說他導覽了整區,我懶得跟他爭辯,還是給了他五萬。

其實五萬盧比也只是不到台幣二百塊,不是值得掛心的大錢,問題是在我們從頭到尾根本沒有要求他,哪有這樣自己跑來導覽,導覽完硬要跟你收錢的?更別說他講的話我有一半都沒有聽懂啊。

還是要拋下象窟的不愉快,我們轉往聖泉寺(Pura Tirta Empu)。聖泉寺的泉水是自然湧出的,從不同出水口出來就有不同的意思,有的是求健康,有的是求財富等等。總共好像有十三個出水口,不過哪個是哪個意思上面沒寫,我們也沒有打算下水,就站在池邊伸長手沾沾最旁邊的泉水意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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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是有遊客會想下池體驗,最靠近鏡頭那個白晰的背影顯然不是峇里島人,是個日本人來著,只是我想不通大家洗完澡是去哪裡換衣服,這裡看來並不存在更衣室。我們在寺廟裡隨便亂走,還撞見一群峇里島人脫光光在另一個池裡洗澡,雖然他們態度相當泰然,但看著人家洗澡還是很粗魯,所以我們就逃走了。

下一篇,我們去的其它地方。終於要結束了。

2012/09/26

峇里島遊記之三:烏布

在庫塔住了三天,第四天早上在台灣就約好的包車司機Adi 準時現身來接我們,接下來幾天的行程幾乎都是他帶我們去的。

很巧的是我前同事Lillian 幾年前到峇里島玩,因緣際會選到的包車司機也是Adi,他算是很有心,還記得問候一下Miss Lillian 近來可好。在背包客棧上他也是許多人推薦的司機,但有人說如果要他介紹餐廳或Spa 會害他慌了手腳,口袋裡似乎沒有太多備案,不過這一趟我倒完全沒有這種感覺,看來多年包車生意做下來,Adi 也進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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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Adi 和他的愛車,他找了幾個朋友組成以他為首的車隊,但他謙稱自己是leader 不是 boss,因為boss 不會只有一台車。

有需要的朋友可以透過adi_wijaya77@yahoo.com 和他預約包車服務,回信超級快。他很可愛地秀出他的秘密武器黑莓機,跟我們解釋這就是他可以快速回信的原因。Adi 的英文雖不是非常好,但溝通無礙(據他說都是工作時靠經驗學來的),而且很願意解釋峇里島的風土民情。

比如說,峇里島有自己的曆法;過年是全島停擺一天,連觀光客都不准出門的「沉默日」;法律規定房子不能高過椰子樹(偶爾還是會看見一兩棟高過椰子樹的建築,但我想這就跟台灣法律也規定不能頂樓加蓋,可是到處都是頂樓加蓋一樣的意思吧);印度教有很多神,但祂們其實都是同一個神的不同化身;領到人生第一份薪水後就可以準備結婚;還有他們每戶人家都絕對、絕對要生出個兒子。

(Adi 甚至伸出一根手指強調,you MUST have a boy, MUST!! 我問如果就是生不出男孩呢?他用力搖頭,又說了一次YOU MUST!!)

最特別的就是峇里島人的命名規則,傳統上不分男女幾乎就只有四個名字,老大叫Wayan,老二是Made,老三Nyoman,老四Ketut,第五個孩子又從Wayan 輪起。所以上一篇推薦的庫塔餐廳Made’s Warung,光看店名就知道老闆是家裡的老二。Adi 說他本名也叫Made,但是Made 太多了,所以他長大後給自己取名叫Adi。

可能是因為台灣背包客的口耳相傳,他的客源有七成以上都是台灣人,所以他也很會聽台式英文,閒著沒事可以跟他聊聊台灣的習俗,他很有興趣聽的。我跟他說台灣人會拜大石頭跟大樹,認為裡頭有神,還有農曆的七月是鬼月,諸事不宜,他都覺得很有趣。

不知道為什麼鬼月這回事還讓他笑到流眼淚,也解開了他多年來心裡的疑惑,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國曆八月時台灣遊客幾乎都不見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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峇里島是個到處都有神靈的地方,最常見的或許就是象頭神。賣紀念品的小店店員跟我說象頭神專門保佑做生意賺大錢,我後來跟Adi 確認,他卻說店員在亂講,象頭神是守護眾生平安的。

真相如何還是個謎,但唯一確知的是峇里島人都非常虔誠,地上隨處可見棕櫚葉摺成的小盒子,裡頭擺些小花餅乾水果獻給神靈,也有放根香菸上去的。滿地都是,所以有時不小心會踩到,台灣人如果踩到金紙銀紙一定會心頭發毛,但在峇里島不必擔心,因為神靈會在祭品放到地上的那一瞬間就領走裡頭的好東西,留在原地的只是表象而已。

到了廟裡,這種祈福用的小盒更是堆滿桌,還會慎重插上香。偶然間我聞到某種香有濃郁甜膩的花香味,我很喜歡,但聞不出來是什麼「口味」,只好把店裡五顏六色的香都帶一點回台灣,卻怎麼燒都找不到那股香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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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布既然是藝術中心,當然不能不去博物館。我們不曉得該往哪去,隨意選了那卡博物館(Neka Art Museum)參觀。Neka 是人名,應該可以算是當地的偉人,他努力保存了許多峇里島近代藝術家的作品,而他本人也是一名藝術家。他的收藏品除展示在那卡博物館,還有一座那卡畫廊(Neka Gall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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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卡博物館的館藏相當豐富,主題從神話故事到日常生活寫照、素材從油畫到雕刻、風格從寫實到抽象都有脈絡清晰的展示。其實館裡是不能拍照的,但等我注意到標語時已經照了好幾張,請大家不要學習我的錯誤示範。

館裡的畫作有很大一部份都在描寫神話故事,比如說記載在印度教經文裡的諸神之間的戰爭,畫風很有異國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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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我驚訝的是民風淳樸的峇里島也有相當前衛的藝術表現,像是有座雕像主體是一雄渾的巨大柱狀物,頂上有一圈如花瓣般包圍柱體的不明厚重物體,看了解說牌才知道這竟是性交時的局部特寫,經藝術家抽象化表現後的成品。又或者像底下這樽雙人騎馬像,我拍的角度實在是錯過了重點,後頭的男人右手包覆在女人胸前,左手還伸出手指(真的有伸手指!)探進女人的裙擺底下,就連馬都性致勃勃。

多麼春意盎然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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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布的美食選擇很多,最出名(也是最貴)的大概就是髒鴨子吧,因為烹煮費時,可以請包車司機提前一天幫忙預定最受歡迎的煙燻鴨。這是一整套套餐,還包括白飯、沙嗲、不知名的小菜跟果汁,一隻鴨兩個人吃差不多。骨頭酥脆,鴨肉也入味,但說實話我覺得台灣的烤鴨才是天下無敵。

據說在店家開幕前夕,附近田園裡忽然走來一群鴨子橫過餐廳,把地板踩得髒兮兮,「髒鴨子」因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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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心目中的第一名是Nuri’s Warung 的烤肋排,應該有更大份的版本,但不巧賣光了,只好亂點一道類似的菜配一份香腸,超級好吃。Nuri’s Warung 就在那卡博物館的正對面,不知怎麼的這區給我一種很適合住下來的感覺,店裡好幾個歐美人就貌似已經在這裡長住許久的模樣,個個都有點漂泊的吉普賽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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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bu Oka 是烏布皇宮旁生意極好的烤豬飯,生意好到開了三間店,我們被指引到三店去用餐,走過長長的巷弄才找到,店裡一樣座無虛席,只能和另外兩個外國人同桌。聽他們說話口音應該是紐澳人,其中一位很自然地跟我攀談起來,問我幾個像是台灣人吃不吃牛、有沒有梯田之類的怪問題,不知道他想像中的台灣究竟是怎樣的國家。

Ibu Oka 著名的烤豬飯的確不錯,但我想勸大家別點他們的香腸,吃起來像是豬肺一樣綿綿桑桑的,帶點腥味,我個人是愈吃愈覺有意思,不過那絕對不是大眾口味。還有最可怕的就是這罐蘇打水,電影和小說裡常有人在喝蘇打水,好奇就點來試試,想不到是驚為天人的難喝,難喝到我們都懷疑它過期了,看到罐底的保存期限其實到明年還久久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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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ri’s Warung 賣的是香蕉雞,背包客棧上也廣受推薦,但Adi 說其實幾乎只有台灣遊客會去吃,看來是一間只流傳在台灣(至多是華人圈)的神秘餐廳。適逢鬼月,連台灣人都不見了,所以整天下來整間店就只有我們兩個客人,而且店家沒有招牌,還得從這樣一條兩旁掛滿畫的奇怪巷子進去,旁邊有小孩在臉盆裡洗澡,餐廳牆上都是法輪大法好的標語圖像,說實在是個滿詭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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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gg 說香蕉雞很好吃,我不予置評,不是我的菜,不過看在它這麼私房的份上,去吃一次也不錯。

烏布市場整修中沒什麼能逛的,走到臨近的烏布皇宮時我的相機就沒電了,只拍到一個門面。這是從前皇室住的地方,當然值得一看,不過裡頭有很多中文告示牌,寫著「不可以上去」、「不可以觸摸」,還附有漢語拼音,實在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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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這張照片你一定看過,大名鼎鼎的猴抓妹,照片的拍攝地點就在烏布的聖猴林(Monkey Fo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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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猴林是聖地來著,廣闊樹林裡的一草一木、一猴一鳥都是神聖的,絕對禁止遊客和猴子起衝突,是說要打架也不可能打贏啊。

聖猴林裡最多的,當然就是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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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猴子和猴子(這張後面那隻的表情好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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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猴子和猴子和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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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和猴子。(猴子這兩個字看久了都不像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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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裡就是有千千萬萬的猴子,是猴子愛好者的天堂。

烏布不只有猴子,還有貓,但是貓(和狗)的處境不比猴子,他們住在流浪動物之家,等著可能永遠等不到的認養者。峇里島人一般沒有養寵物的習慣,傳統上更視狗為惡魔的化身,流浪狗生在峇里島是件不幸的事,這部份的動保觀念還有漫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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峇里島舉世聞名的villa 大部份都蓋在烏布,我們在庫塔住了三天的便宜飯店,就是為了接下來三天能體驗villa 的豪華感受。我們入住的Ubud Village Resort & Spa 房價是Tune Hotels 的二十倍,也就是說在這裡住一晚,可以在之前的飯店住二十晚,滿嚇人的。

更嚇人的是原來villa 是這麼誇張的東西,整個園區座落在青綠的稻田裡,佔地之大使得他們的員工需要高爾夫球車以快速在園區內移動。我們的房間雖然說是雙人房,但我想應該可以住下三十個人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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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區裡有游泳池不是稀奇的事,但我們的房裡也有一座還真的能踢個兩三下腳的迷你泳池,池邊的涼亭有張附蚊帳的大床,還有兩張躺椅。雖說整個園區都有無線上網,但我們房裡收訊最好的地方竟然就是在躺椅上,在峇里島時貼到臉書的照片大概都是躺在這裡傳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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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大門見到的不是房間,而是一片院子,院子中央才是我們的獨棟客房,房裡的設備不必多說,倒是戶外有淋浴設備和浴缸,為什麼人要在戶外洗澡呢?總之這房裡的設備,飯店的服務生光是導覽就講了可能五分鐘,我真覺得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在這裡三個晚上,過了一回當有錢人的乾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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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水果籃擺了顆從沒見過的水果,服務生說那叫蛇皮果(snake skin fruit),表皮硬邦邦的,不知如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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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就拿刀叉來切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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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所有在峇里島吃到的水果一樣,不甜,沒什麼味道。若要說水果,果然還是台灣最好。

峇里島面積不大,住在烏布的這幾天,都是搭Adi 的車從villa 出發四處遊玩,最遠的景點也不用兩個小時車程,下一篇再來說。

2012/09/18

峇里島遊記之二:泛舟

我懷疑不同國家的觀光客對旅遊景點的選擇有某種群聚現象,比如說台灣遊客到峇里島泛舟,大多選擇阿育河(Ayung River),不過好多人回來後都說阿育河的刺激度跟水上樂園的漂漂河差不多,所以我們最後決定改去Tela Gawaja 河。

Tela Gawaja,連中文譯名都沒有的一條河,至少我在我的朋友裡沒聽過有人去過,本來以為會是個很冷門的景點,實際去了一趟,才知道其實那裡是日本人的泛舟熱點。泛舟公司的員工幾乎人人都能講上幾句日文,不是你好、謝謝、再見的那種日文哦,是整句的、可以交談的等級,日本遊客對Tela Gawaja 河的捧場程度,可見一般。

雖然它有個難念又難記的名字,但我想了個很爛的方法來記住它的名,念起來就跟台語的「拿來,給我吃(下去)」一樣。有機會去峇里島的話,我建議可以不要再去很淡定的阿育河了,Tela Gawaja 河超棒的,不去可惜。行程可上Sobek 網站訂購,這是最貴的一間泛舟公司,但服務和設備也最好最可靠。

話說從頭,一大早Sobek 的接駁車就來飯店接我們,車子開了一兩個小時,接駁車上只有我們兩個人,我那時還覺得一定是要去什麼渺無人跡的荒山野嶺了,忽然車子停在一棟小山屋前。

我問說到了嗎?司機用很害羞的表情跟我們說他開太慢了,趕不上泛舟梯次,我們得等下一梯出發,所以先帶我們來喝咖啡。

什麼咖啡呢?大名鼎鼎的麝香貓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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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香貓咖啡乃是用從麝香貓的排泄物裡挖出來的未消化咖啡豆煮成,我一直覺得這件事很莫名奇妙,到底是誰想到去別人大便裡挖東西出來吃的呢?真是人類史上的一個謎。

據說麝香貓咖啡有可可的香氣,還有土壤的氣息,這樣一杯在澳洲要價美金99 元,榮登全世界最貴咖啡寶座,但是在這裡它只要……台幣一百五不到。

為什麼呢?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聽到這價錢就點了一杯,在點這杯咖啡前還連續喝了五小杯招待的免費咖啡(還有薑茶什麼的),口味都不一樣,但是最淒涼的是我覺得咖啡喝起來都差不多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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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種喝不出價值的木舌頭就不要糟蹋好咖啡了,所以我也沒買店家另外賣的麝香貓咖啡粉。(其實是因為太貴了,500 公克的咖啡粉就要台幣三千多,這恐怖的價差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喝完咖啡,靦腆的司機又載我們繼續前行,終於到了泛舟集合點,滿滿的都是日本人啊。

一般泛舟出發前教的口令大概都只有往前划、往後划、停止這三種,但是Tela Gawaja 河這裡教的口令竟然還有趴下跟躺下,因為河上有橋!水流湍急,船行速度飛快,河面上還不時出現木橋或竹橋,只有趴平或躺平才能從橋下咻的一聲鑽過去,超級刺激。

相當幸運的是,和我們同船的是兩位日籍台僑,都是念小學時就移民日本的台灣人,能講一點中文和台語,讓我們一路上可以中英日台交雜地聊天,如果是和另一群法國人同船,我們就只能大眼瞪小眼,不會這麼有趣了。

為什麼我大力推薦Tela Gawaja 河,是因為統整我們全船四個人有限的泛舟經驗(台灣、馬來西亞、美國),一致公推這是我們經歷過最好玩的一次泛舟!水量大,流速快,激流一大堆,還要忙著閃橋跟凸出的岩壁,兩個小時的航程忙得不得了,教練一直變換口令,根本沒有恍神的時間。

最棒的就是最後船會真的衝下一個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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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下瀑布後就差不多結束了,就連結局都沒有反高潮,你說整個行程是不是毫無冷場?

踏上河岸,兩個峇里島小孩湊上來一人獻上一朵雞蛋花,慶祝我們通過考驗,不過看著那兩個小孩的眼神讓我有點傷心,因為那是期待小費的眼神。可是誰泛舟會在身上帶錢呢?而且還是剛從河裡濕答答地上岸的時候,只好假裝不懂他們的意思,悶不吭聲地離開了。

下次有誰再來這裡泛舟的話,記得用防水袋隨身藏個三五塊美金吧,就為了給最後獻花的可愛小孩。

Sobek 泛舟公司提供很乾淨舒適的淋浴室,泛舟後可以好好洗個熱水澡,再大吃一頓印尼式自助餐,雖然是看起來比吃起來好,但整天體驗下來還是瑕不掩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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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仍然是那位很靦腆的司機載著我們回飯店,結束泛舟行程。回到庫塔後我們還有時間去海灘踢踢沙,又去做了一次SPA。

這篇的照片比較少,有兩個原因,其一當然是泛舟時沒辦法拍照,另一個原因則是和我們同船的兩位日籍台僑,他們說好回國後會把中途休息時拍的照片寄給我,但我等到花兒都謝了也還沒收到。

我只單方面留了我的email,不曉得是不是把紙片給弄丟了呢?

「施様、先日あなた達と同船することができ、本当に楽しかったです。
もしよろしければ、当日の写真を送っていただければと思います。
どうも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感謝老大的老婆日文強者Jenny 替我翻譯上面這段小啟,他們看不懂中文,萬一茫茫網海裡他們竟然看見了這篇,那我還可以有個渺茫的機會。

然後我們要去烏布了,峇里島的藝術中心,也是猴抓妹爆紅照片的拍攝地。請見下回待續。

2012/09/16

峇里島遊記之一:庫塔

離開滿是蒼蠅的吉隆坡廉價航空機場,往南半球飛行約略三個小時後,有著壯觀火山景緻的峇里島就出現在飛機底下了。

我們本來想像峇里島是個椰影搖曳、碧海藍天的熱帶小島,大部份的行程就是躺在海灘的吊床上放空這樣,其實不是的。峇里島原來頗有規模,約略有六分之一個台灣大,峇里島人視為聖山的最高峰阿曼火山也超過三千公尺,不可小看。

峇里島有給小費的習慣,吃飯搭車做SPA 心情好都可以給,通常公定價是美金一元或印尼盾一萬,比較一下便知給美金比較划算,所以行前可以準備二三十張一元美鈔當做小費基金。其它的旅費則是儘量換成大面額美金,因為面額不同匯率也不同,想當然爾是愈大愈好。

等抵達峇里島後,在街頭找到貌似可靠、匯率良好的店家,就可以把美金換成印尼盾了。拿到印尼盾就是算數學的開始,眾所皆知印尼盾的幣值很小,隨便一換都會拿到滿手鈔票,鈔票上頭的數字一大堆零,買東西也常常是幾十萬幾百萬這樣付,如果不算清楚,很難體會到底是貴還是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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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跟大家分享一個我自己悟出的簡易換算法,只要把印尼盾1. 去掉三個零 2. 乘以三 3. 再加一點說不出來的感覺,就是台幣的約略價值了。

以二十萬印尼盾為例,英文很方便的一點就是會把「二十萬」念成「二百千」,因為要去掉三個零,所以「千」直接當沒聽到;接下來把二百乘以三,再隨意加一點點零頭上去,就說是台幣六百三好了!實際用Yahoo! 的匯率換算網頁驗算,是616.64 元,雖不中亦不遠矣。

台灣旅客入境印尼採落地簽,一人要價美金25 元,只收現金。一直聽說峇里島海關行政效率低落,所以我們打定主意飛機降落後就要拔腿飛奔,想不到幾乎全機乘客都像少林足球最後在搭公車那幕,每個人一下飛機都是一個勁兒往前衝,搞得我超緊張的,看來江湖傳聞不假啊。

也果然不假,我們後來被塞在隊伍裡不曉得有沒有兩個小時,我事先約好的接駁車司機等不下去落跑了,害我們只好改搭計程車去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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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們到了印尼還是住Tune Hotels,一個晚上只要台幣四百塊床卻好睡得不得了,實在沒什麼能挑剔的,全都是為了後頭幾天要花大錢住villa,先苦後甘來著。

這城市叫庫塔(Kuta),大概是峇里島必遊之地,感覺有點像是一個放大再添上一大把異國風情的墾丁。很多旅客都來這裡衝浪,也有專為初學者設計的課程,但我們只租了大浮板跳到海裡被海浪沖來沖去然後躺在沙灘上睡午覺,現在想想沒試著衝浪實在有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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峇里島民風保守,但是在庫塔海灘可以上空!事實上這也是我抵達隔天就一直想快點去海灘繞繞的原因,畢竟從來沒見識過上空海灘啊!不過如果有人看到這行已經打開網頁訂機票,請先冷靜一點。的確有人坦胸露乳倒在沙灘上曬太陽沒錯,可是其實只是零星三五個人這麼做而已,大部份人還是都穿著比基尼甚至是T 恤,想像中(誰的想像中?)整個海灘滿滿都是上空女郎的景象是不存在的。

那庫塔海灘還有什麼值得一看的嗎?有的,海灘本身就很漂亮,更適合黃昏時來看日落,機場緊臨海灘,每隔一陣子就能欣賞飛機貼著海面降落的美技。雖然這裡沒有白沙,但踩起來很舒服,我從來不知道熱帶的陽光竟然可以這麼和煦,在太陽底下小睡一陣也不怕曬傷,反而是曬得暖呼呼的,通體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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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份旅客好像喜歡到另一個比較悠閒的城市烏布(Ubud)做SPA,其實庫塔的SPA 並不輸給烏布,價格也更低廉,相當精緻的全身按摩只需不到台幣三百元,值得一試。事實上只要一試,大概就會跟我們一樣欲罷不能,每天都跑回同一家SPA 光顧。

我已經忘記那家SPA 的店名了,倒是記得店裡的大廳掛著好幾盞白燈籠,上面用草書寫著中文字「壽」。egg 本來想叫我去跟老闆說那種燈籠不是拿來擺飾用的,我倒覺得這就是文化交流啊,沒什麼好說的。每種文化到了外國,常常是曲曲折折脫離了原本的意思,就像台灣人穿著澳洲的室內鞋在街上趴趴走,台灣的「宅」也已經不是日本的「宅」了,峇里島的老闆覺得燈籠漂亮,想掛在店裡,誰說不行呢?

東南亞的食物一向很合我們胃口,庫塔我最推的餐廳名叫Made’s Warung,離我們的飯店很近,幾天下來吃了好幾次,隨便點什麼都好吃。沙嗲(satay)是必點,印尼炒麵(mie goreng)也是來印尼沒理由不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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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具峇里島風格的食物也許是綜合飯(nasi campur),感覺就像台灣街上到處都吃的到魯肉飯那樣,峇里島幾乎每間賣吃的店家都可以點到這道菜,用很多我也吃不出來是什麼東西做成的食物和米飯拼成一盤,有魚有菜也有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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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最流行的啤酒叫Bintang,是印尼的國民啤酒,地位有如台灣的台啤,無論何時在哪間店裡,都有人桌上擺著Bintang 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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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晚上我們按圖索驥,想去看看庫塔的夜市。我們走了好長的路,穿過連路燈都沒有的陰暗街頭,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夜市,卻發現夜市裡只有當地人,一個外國人都沒有,這在以觀光為主要經濟來源的峇里島是很少見的情形。

看來我們是不小心來到了沒什麼觀光客會去的地方,這裡的店家不像庫塔市區那樣能用英文溝通,馬馬虎虎轉了一圈也不曉得該買什麼,最後比手劃腳跟路旁一個架在腳踏車上的小攤買了兩顆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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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我這個包子控都得說這包子非常難吃,之所以買包子是因為好奇峇里島人做出來的中華料理(包子算是吧)會是什麼模樣,結果這兩顆包子顯然只學到了外觀,吃起來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不曉得是麵皮沒發過還是怎樣,又乾又硬的。

懷抱著吃到難吃包子的怨恨,從夜市走漫漫長路回去庫塔市區的路上,我又跟另一攤也不能說英文的店家買了看起來很像蛋餅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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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回飯店才打開來享用,想不到超好吃,搭配店家附的麻辣炒辣椒和Bintang 一起吃,真是太合了。不過這食物到底叫什麼我始終不知道。

除了夜市,我們拖著腳走了很久才到的還有爆炸案紀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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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年庫塔最熱鬧的酒吧區遭到恐怖攻擊,死者多數是外國旅客,這座巨大的紀念碑立在爆炸案原址,是人類文明發展途中偶爾會出現差錯的象徵。

我仔細看完了上面的死難者姓名國籍,只有一個台灣人。他一定沒想到只是去一趟峇里島,竟會發生這樣的事。

要離開庫塔的最後一晚,egg 在海灘上買了船型風箏,帶回飯店大廳七手八腳才組裝完成,但在峇里島剩下的時間卻一直沒有機會放,先是找了一陣子才買到風箏線,然後每天都吹的強風很不賞臉的竟然停了,只能黯然把它收折好帶回台灣。此刻這風箏被我放在斗六老家,我們回來都一個月了,還是找不到放它的時機。它可能是什麼不能出鞘的寶劍之類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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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庫塔,接下來讓我們泛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