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3/29

搬家

昨天細雨紛飛,漫長的搬家行程終於啟程。

已經超住了一個禮拜,我既是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又對於每個假日都沒辦法抽空覺得有點惱怒。

不過終究是大致底定了,我只剩下一點點鍋子之類的東西還擺在舊家的廚房,還有晾在後頭的衣服還沒收,只要再回去整理一次,就正式告別內湖,進入沒有房東可以依靠只能自己倒垃圾的新生活了。

搬家的心得永遠都是,好累哦。好多好多的紙箱,好多好多的階梯,不停上樓下樓進行負重訓練,只能說昨天的運動量實在是太夠了。

人很好的貨運司機楊大哥帶著兩個綑工先生來友情相助,只收了低於市價很多的費用,這世上好人真多。綑工先生們真的太厲害了,彷彿全世界的東西都可以放在背上帶走。每一件我聲明應該要兩個人才能搬的重物,他們都是用一種「啊這很容易啦」的表情就隨手帶走。

搬了好幾個小時,當紙箱把新家小小的客廳全部填滿之時,頗有種愚公移山之感,是個壯麗的景象。

不過拆箱又是個大工程,紙箱真的太多了,裡頭有將近四百本書...差不多可以開圖書館了。

弄了一整天,全身痠痛,最大的成果就是現在客廳已經有模有樣了,很有客廳的氣氛,想想就只缺一台投影機啦。

決定不牽網路線,不買電視,以後要過著沒有網路也沒有電視的生活。有很多書,一些些電影,和一隻不怕生的貓。

其實面對的還是個不可知的未來。

今後就住在士林夜市旁邊,有經過士林夜市的朋友歡迎來我家參觀!

2009/03/24

兔子之後

兔子之後是貓。

灰色的悶不吭聲的惹人憐的但是寂寞的兔子消失以後,幾個月後換來橘子色的愛撒嬌的貓。

和貓還不熟,連一次都沒有見過面,沒辦法給她太多形容詞。我連她是他還是她都不是太確定。

這同時意謂著我太久沒有回家了。

貓剛到我家的那個晚上我就打了電話回家關心一番。我媽的感想是,貓好醜!

我說是能有多醜?

我媽很堅持,「就是很醜!」

好吧也許真是一隻醜貓,我媽還試圖給她和兔子取一樣的名字,幸好最終不被採納。

接著過了幾天,我又打回家請安問好,順帶一提問問和貓相處可愉快?

這次我媽用慈愛的語氣說,貓好愛撒嬌,好黏人,心情不好就上樓跟貓玩,看她在地上打滾於是開心起來。

我心裡想,這不是以前兔子的工作嗎?

我又問,貓會不會比兔子親人?

我媽還是一慣回答,「兔子是因為養在沒人的房間,找不到人跟他玩,他其實也很親人的!」

那貓呢?

「貓也不錯啦,很愛撒嬌,很可愛。」

哦哦,只有幾天就從好醜變成很可愛了。寵物真的是養了就會愛,這是牢不可破的定理。

這可能就是一代新人換舊人。

唉只是我們都還是好想念好想念那個舊人。

就是這樣的想念讓世界上每一隻兔子都彷彿有了特別的意義,讓我們在路上忍不住停下來端詳寵物店、夜市攤、還有別人家裡的兔子。

而且永遠都會有一樣的心得。

我們總是偷偷覺得,還是以前家裡的那隻,最好最乖最可愛。

我們踩踏著前人的錯誤

昨天晚上很想吃甘梅薯條,因為我打算歸化成一個(兼容並蓄的)北部人,有朝一日也許可以接受包著紅槽肉的肉圓和粒粒分明的北部粽。

除了甘梅薯條我更想吃的是羊肉炒飯,按照在多個攤位購買食物的標準流程,於是我先去薯條攤畫格子,跟老闆說不加辣等下再來拿,讓老闆心裡懷著一絲絲不可言說的疑慮(人走了,還回來嗎?),然後再走到市場裡買炒飯。

等到我拎著炒飯踱步回來,發現老闆不只炸了薯條,還多炸了一份大份的魷魚給我。

這世上不會有白吃的午餐,晚餐亦然,這裡頭一定有什麼誤會。

驚疑的老闆幾經推敲後發現我把格子畫在別人已經點過的單上了,他帶著一種抱歉但又不知如何是好的眼神看著我。

且讓我想想,一方面我應該要慶幸前一個人只有點一份魷魚,二方面那也不過就是一份魷魚,我覺得我應該可以的。

所以我就都買啦。

結果我的晚餐就變成,羊肉炒飯,甘梅薯條,大份的魷魚,稍早前我還吃了四個餐包!

很多,吃得很痛苦,但是不把東西吃完不合乎我的忍道...

當下我悟出一個道理,就是,我們總是踩踏著前人無心犯下的錯誤前進。但這一切還真是不由分說。

2009/03/20

其三

其一。

那天我們有了半天的假,於是前一天晚上我們很安心地喝了很多的酒。

我其實沒有醉,還是可以問我2 的16 次方是多少。這是我的酒醉自我測試必考題。

我靜靜地聽了酒後真言,聽著聽著卻覺得有點慌張,像溺水的人抓不到浮木。

畢竟是走過了那麼多的失敗和傷心,我們才終於成為現在的模樣。過去的經歷就像是已經死去的魂魄,在多年之後持續侵擾著現在最幽微的夢境。

就好像是,那些話提醒了我一些從來不願處理的創傷。

慌張,但我沒有亂了手腳。幸好我們永遠可以張開眼睛,讓死去的魂魄散去。

一直想到之前敏芳和我說的,不要被打敗。

我是很認真在思索著的。



嗯,不會被打敗。




其二。

隔幾行,換個主題,現在又是一次「既然提到了某某某」...

嗯,既然提到了王敏芳,昨天收到她寫好一年多但最近終於寄出的明信片,據她所言寫於巴黎花神咖啡館,上頭說,希望年底澳洲跨年能順利成行...

我們早就在雪黎機場含著眼淚跟櫃檯小姐說妳不會出現了,就連這件事都變成歷史了啊!

只是收到明信片真的讓人很開心,謝謝,畢竟都過了一年多還記得要把它寄出來。




其三。

再隔幾行。

最近開始動念想寫人物誌,但總覺得有點困難。

總之是做個預告,當我很久想不到網誌的題材時,我就會替一個我認識的人寫誌。打算是從已經沒連絡或不太連絡的舊時代好友寫起。

如果你們機緣巧合下見到了,希望能給我一點回應。

因為把你寫下來,代表的是我很想念你,和你所代表的往日時光。

2009/03/17

三點

現在是凌晨三點鐘。

這應該是一句歌詞,此刻我還在辦公室等待新版的程式過關。

聽說昨天有兩個同事在公司看到了日出,很大的原因是他們事情弄完後已經沒有可以回家的公車,只好搭早上的第一班公車走人。

風水輪流轉,今天換了一批人繼續死守,只是我有種等下驗證還是會fail 的預感,嗚呼。

剛剛我們吃了很多不用錢的零食(最近零食櫃進的貨我很喜歡),義務幫忙的史帝夫不支倒地先回家了,不過義務幫忙幫到這種地步也真是太有義氣。

他一直嚷著,送佛也要送上天啊。感謝他在臨走前真的送了一個佛。

我真是全心想著星期三一定要請假,想搬家,想出去玩,想賴床賴到十二點。很想有一個時間可以好好打滾。

明天(其實是今天了)再撐一撐,哦,星期三就像是個美好的未來所能讓人期待的模樣。

2009/03/14

生存焦慮

這陣子的感觸是,原來在老闆的眼裡,我們都只是洗髮精的壓頭,只要壓一壓就會有東西出來。

到底要過著這種乳牛式的人生多久呢? 以前我總覺得是無窮無盡的,沒有人甘心做一隻乳牛(或是洗髮精的壓頭),但我就是沒想過,原來這些事終究會有結束的時候。

不只是像字面上說的這樣,這一回倒是很「字字入心」地感受到了這點。

這有點像是人生方向的大哉問,我好像從來沒認真思考過以後會是怎樣的這種問題。以前念書也只想著可以的話就再念上去,大學念得亂七八糟的還是跟大家一樣考了研究所,想著當國防役好像還不錯就去應徵了,然後就無思無想地到了今天。

跟搭上一列停不下來的火車一樣。

當然這一路上也有很多不滿現狀的心情,像是我根本就不想讀資工系,可是莫名奇妙幾年過去,哇賽,我現在竟然在當RD,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彷彿是沒想過要改變,也沒有勇氣改變的一種心情。

每次到了project 的後幾個月工作真堆的跟山一樣,老是被凹讓我很煩躁,不敢拒絕的做不完的工作最後就會真的做不完,做不完又只好受到責備,被念就讓人更煩躁...一整個就是惡性循環。

但是只要一想到人生有那麼多的選擇(是啊,是我網誌的副標),忽然這些鬼事就都變得不重要了,反正我有天會離開的嘛!

這是種解脫的心情,現在當真有種萬物於我如浮雲的心境。可以更平靜更不在乎地完成自己該做的工作,是種難得的頓悟。

希望我終於能擺脫了這樣的生存焦慮,願它永不回來。

所以可以神清氣爽地看著遠方,算算離下一個做決定的時間點也只剩下二十個月不到,我已經很能夠醞釀離開的心情。

不過也不見得真的會離開啦,畢竟留下來也是另一種選擇。

2009/03/10

倒著活的人生

究竟班傑明倒著活的意義是什麼?



仔細想想,他的人生其實和一般人沒什麼不同,他幼年時的無知正好對應到老年的失智,這在心智年齡上是一種鏡像。

年輕時的意氣風發也可以存在滿頭花白的身軀裡而不顯得突兀,表面上那就好像是歷經世故後的圓融姿態。漫長人生歷練後他終於長成一個少年,而那看來也不過就是早熟。

真正不同之處倒是在於他所處的環境,讓他永遠要認知到死亡這回事是這樣如影隨形。

他的朋友們逐一老死,只有他一日一日在時間裡逆行,返老還童。彷彿他是無情時光操控下唯一的生還者。

但那只是外表給人的錯覺,最終他還是退縮成一個嬰兒,閉上眼睛像睡覺似的死去。

人都終究一死,任何戀愛無論如何都註定會有悲劇式的結局,這一切無關變老還是變年輕。

那麼究竟班傑明倒著活的意義是什麼?

說穿了,其實我覺得沒有意義就是它的意義,有些事對所有人來說都一樣。

雖然電影拍的零零碎碎,但是這種一口氣說完一輩子的故事還是每每讓我覺得人生苦短,好像應該活得更不在乎一點才是。

電影有一個非常好的收尾。也許每個人天生都帶有某種天命吧。

2009/03/07

小劇場

扣掉多年前在豆皮看敏芳演小王子的那次不算,上星期終於去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場小劇場。

看的是台南人劇團,莎士比亞不插電之4,維洛納二紳士。藝術總監呂柏伸是以前中山的老師,當年他開的藝術賞析是我大學修過覺得最值得的一門課。

不過我是看了戲回家才忽然想到這個人我是認識的。有種重新發現什麼早就知道的事情的驚喜感。

小小的表演廳裡,舞台只是一方空地,四面圍坐著觀眾。少少幾個演員,搭配簡單但用心的燈光音效和舞台設計,在觀眾面前(真的是面前,伸手就可以摸到演員)演一個故事。

很喜歡,我腦中想像的小劇場就是這樣的,實地看了,更有種真實的感動。

真的,戲劇是可以這麼不怕人細看的,每個演員的動作表情都看得這樣細膩,都是一種神采。

戲裡有個狗角色,就是一隻狗演的。好入戲的一隻狗,該走的時候走,該坐的時候坐,應該是對戲的演員很能夠隨機應變,顯得那隻狗演的好好...走位那麼精準。

謝幕果然是舞台劇的段落裡我最喜歡的部份,為了舞台上的花開花落,一切都值得全心全意的鼓掌。

導演兼主演王宏元,很帥很年輕,在戲裡是揮灑自如地在演著,結束後要和觀眾說說話,馬上轉變成一個害羞的大男生,話都說不齊了,紅著臉下台。

不怕演戲的人卻怕說話,這真是有趣的事。

題外話,回去的路上蛋問我覺得如何,我說,大致上都很喜歡,就是下半場...咦怎麼說...戲的密度好像比較低。

她說,就是「不夠緊湊」啊。

真是很會用少少字重述他人說法的一個人,下結論界的高手。

2009/03/03

科普的世界

最近又重新發現自己對科普書的喜好,某種程度上這是因為太專業的書我也看不懂的緣故。畢竟能以一些淺薄的知識體會到這個世界跟表象不同這件事,是難以言喻的理解經驗。

像是,時間對每個人來說流速都不一樣,像是,粒子可以同時出現在宇宙裡的所有地方,像是,我們只是無數平行宇宙裡無數自身裡頭的其中一個自以為獨一無二的自己,還有像是,自由意識並不存在!

真的假的啊? 每遇到一個新觀念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這樣想,但是這些事很可能很可能都是真的,有多可能呢? 大概像是玉米濃湯裡很可能會有玉米的那麼可能(其實沒有玉米的濃湯就不能稱為玉米濃湯了)。

因為太喜歡科普書了,每拿到一本就會把原來在看的書都停掉。

最近遇上的是萬物簡史,a short history of nearly everything,差不多是每件事的簡史。

這書怎麼這麼好看呢? 於是忍不住把本來在看的西夏旅館按下暫停鍵,反正一個正常人也沒辦法看懂西夏旅館到底在寫些什麼(繁複的文字,視角混亂,沒有主軸也不曉得到底什麼是重點的一本小說),我想幾個禮拜後再繼續,理解度應該和現在不相上下。

萬物簡史有四冊,第一冊最後的全幅照片讓我感動莫名,直盯著看了好一會。

那是年老的居禮夫人跟愛因斯坦的合照,光是想到這兩個人替科學界做了多少事情,凹烏,真是感慨萬千。

愛因斯坦對我來說是有另一種意義的,並不全然是由於他的威名。

想想我的物理這麼爛,高中時就爛,每次考試都用猜的,只能寫選擇題的部份而且還會被倒扣,上了大學修普物還是一樣爛,也是暑修了才過的一門課。一直到了研一時看到科學人雜誌的相對論百年紀念特刊,啊啊,這簡直就跟打開了我腦裡什麼開關一樣...

相對論怎麼會這麼炫啊????

從那之後就看了也許真的有一卡車的科普書,相對論量子力學弦論平行宇宙跟天文學宇宙學...

哇,我的高中物理老師若有知一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吧。

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