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1/26

死亡筆記!! 沒有雷~~

本篇文章一點點雷都沒有提到,請各位放心觀看。
嗯,真的啦,放心。

即使漫畫版的死亡筆記本最後結局太過巧合,讓人有點不能接受,但是它一直是支撐著我跑漫畫店租寶島的最大動力。

不曉得為啥電影的第一集出來以後,我卻不是太有力氣去看。
到了最後實在要去電影院看第二集的前兩個晚上,我才終於熬夜幹掉了第一集。

除了第二天上班狂打瞌睡之外,我還得到了什麼?

第一集說真的不能算是很好看的電影,漫畫裡激烈交鋒的夜神和L到了電影裡好像都沒那麼聰明了。簡單的說就是這樣程度的天才不能讓觀眾信服。
最可惜的是演夜神月的那傢伙(不好意思我對日本演藝圈不熟,演員我全不認識),好像不太有辦法表達出月的深沈陰險,演得有點乾。
劇情部份有一些小小的修改,大致上說來電影的表現只能說是中規中矩,反正該拍的都有拍到。
值得一提的是路克的CG倒是非常生動自然,配音也很讚,看漫畫時就覺得路克的聲音應該是那樣。路克幫第一集加了不少分。

總之我接著跑去電影院看完了片長很長的第二集「The Last Name」。
廣告一直強打一句「死神也無法預料的結局」,看完後我想說,終於有不是不實廣告的電影預告了!!
結局果然是猜不到,好高招好高招,電影的編劇在既有的規則上玩出了新花招,真是了不起,值得拍拍手。
而且莫名奇妙,最後還蠻感人的耶。

第二集的改編幅度頗大,很多漫畫裡的重要人物連出場都沒有,也有一些人物除了名字一樣以外就跟漫畫沒啥性格上的關聯了。
多了很多原著裡沒有的笑點,有幾個場景甚至還全場大笑,很有趣。
彌海砂的加入讓故事精采許多,這才是真的在鬥智嘛! 坐我隔壁顯然沒看過原著的老兄就驚呼連連。

整部片劇情流暢,情節緊湊,再加一個怎麼猜也猜不到的結局,我想給它大力推薦一下。

哦,還有一個一定得看的理由,戲裡的三個主要女性角色,也就是彌海砂、高田清美和夜神粧裕,都~很~正~
尤其是彌海砂,我在看預告的時候還有點擔心(怎麼這麼老...),但是第二集裡她實在演得神采非凡迷倒眾生啊,嗚呼哀哉。

最後補充一點,彌海砂被監禁那段在漫畫裡看起來還好,想不到被真人演起來會這麼變態...

2006/11/11

我只是城市中一個迷途小書僮

對我這樣連在斗六也會迷路的孩子來說,台北的路完完全全超出我的能力範圍。

先是大前天,我只是想去車站附近買客運的票,但是為什麼我就是跨不過去基隆河呢?
不管我怎麼努力尋找,機車能上去的橋彷彿不存在,我永遠能看著它靜靜地躺在我的附近閃著波光,嘲笑我的無能為力。
更慘的是我一時不查就上了新生路橋,上去容易下來就很難了。
有必要大家都開這麼快嗎? 意思是沒有機車就是你們的世界就對了。
那些呼嘯而過的汽車駕駛們,我會記住在我死命掙扎著想下橋的時候你們臉上的笑容的。

然後我終於在九死一生的險境中到了車站,結果又陷進車站四周有如義大利麵結成一團的單行道地獄裡。
我這時候才知道世上最遠的距離,真的不是什麼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的鬼東西。
最遠的距離就是你看到你要走的那條路,明明就在前面路口,但是你就是該死的轉不過去。

總之經過這樣的歷練之後,我誤以為我已經摸清楚台北複雜路段的底細了,於是今天很有信心地又騎車過去搭客運回家。
本來我是沒有走錯路的,但是下班會不會塞得太誇張啊,我從內湖騎了一個多小時還到不了日統。
眼看時間愈來愈接近,我口袋裡的車票也愈來愈有作廢的可能,真的是冷汗直流,所以我又緊張過頭,錯過了一個應該轉彎的路口。

這下好了,過頭後要再回頭對我來說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於是我只能憑著我跟螞蟻差不多的方向感試著找一條替代的路線。

事實証明我的方向感可能比螞蟻還差。
我是要去忠孝橋下面的日統,但是我首先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地到了總統府。
嗯總統府近看還真是蠻典雅的,但是車還有十五分鐘就要開了啊大哥。現在不是欣賞總統府揣測阿扁正在想什麼的時候了。

這次我趕快找了路邊的警察問路,由於我的油快用光了,還順便問了最近的加油站在哪。
警察大姐,我也會記住妳的,因為妳告訴我小南門旁邊有加油站,但是那裡沒有啊~~~~~!!!
而且窘迫的是,我到了小南門就又被路橋搞得頭暈找不到路回來了。

現在我連總統府也不曉得怎麼走了。一邊祈禱油千萬要夠,一邊又重頭開始認路。
日統你在哪啊,為什麼這下子我又跑到中正紀念堂去了???
一口氣走到很多景點是不錯啦,但是我不是來觀光的啊,救命啊~~

終於有好心的路人指引我一條明路,但是他忘記告訴我那條明路是禁行機車的。
我看時間只剩不到十分鐘,心一橫就繼續給他騎過去,心裡還在想最近亂騎也都沒遇到警察,結果就給我遇到了一個。

唉,我連求情都沒力氣了,我只說了一句話:「警察先生麻煩開快一點,我趕車.....」

警察先生果然是性情中人,動作很快,還告訴我反正罰單都開了,就一路騎下去直接騎到日統吧~~
我流著眼淚接受這項建議,忍受在場眾多小黃和公車司機們異樣的眼光,硬著頭皮穿過整段禁行機車路段。

日統就在前面了,哦~~車還沒開走,但是我也還沒停車啊。
當下我當機立斷,把車往路邊一靠,就衝進去打算換下一班的票,想不到裡面滿滿的都是人....
這樣排下去我就完蛋了。
於是我很帥氣地轉頭就走,發動機車來一個大迴轉,到對面不曉得能不能停車的國稅局人行道上就把車停了。
反正已經停了整排,要拖也有幾十個人跟我一起死,我不管了。

因為我已經接近崩潰邊緣,所以我跳下車拿了包包,就完全沒有看車地直接跑過馬路。
那些緊急煞車的朋友們,請你們體諒我當時精神的脆弱。

最後我總算是上車了。
只是再來的問題是,等我回到台北的時候我到底要去哪裡加油? 還有,我的車還會在那裡等我嗎?

很傷心地說一句,請待下回分曉。

2006/11/06

黃梁一夢的銀毛線 (Click)

小時候的童話書裡有一個仙女,拿了一團神奇的銀毛線給一個苦悶的小孩,告訴他,如果覺得人生過得太慢,就拉一段銀毛線。
於是那小孩在人生許多無聊繁複的過程裡拉了許多次的銀毛線,每拉一次,他的人生就往前進了一點。
最後他垂垂老矣,而那些他拉掉的銀毛線再也回不來了。

Click真像是這個故事的搖控器版。

我今天終於去看了Click,太多人說好看,說到我都想把它的中文片名改成「命運好好看」了。

這絕對是一篇包在喜劇糖衣裡的警世寓言,你笑著笑著才發現自己的眼淚不是笑出來的。
很有感觸的一部片。在你跳過、快轉的人生經歷裡,有太多太多被忽略了。
幸好編劇沒有太殘忍,最後給他一個重頭再來的機會。
只是我們或許沒有這樣的機會再來一次。其實沒有人可以肯定自己一定能活到明天,每一天都可能是生命的最後一天,我們不需要搖控器,也許我們不像自己以為的那麼有時間。

所以如果有什麼事是重要的,把握一下吧。希望我自己不要忘記。

另外就是今天終於發現人類看電影的極限是連看三部。
因為我和鴨一口氣跑了兩家二輪戲院,看到第四部的時候已經不支倒地。

這個發現和我大學時發現人類吃肯德基炸雞的極限是兩塊同等重要。

2006/11/04

我同學的故事

我一直想說一個發生在我同學身上的故事。
在我最開始想寫下來的時候,正好處於長期沒有電腦可以用的階段,接著之後我就忘記了。

這會是一個有點長的故事,但是我不想拆成好幾集來說。
總之事情是這樣的。

在我同學剛進高中的時候,他注意到班上有一個走路很好看的女生。
你知道通常我們解釋一個人的好看,會說是她的眼睛好看,腿好看,或者甚至說是胸部好看。我們很少會這樣形容別人。
不過對我同學來說,最開始的感覺就是這樣。

一個走路很好看的女孩子。

高中有三年,時間足夠讓一些人變得很熟。我同學跟那個女生逐漸變成很好的朋友。
我想不起來是怎麼回事了。

我同學班上的座位是抽籤決定的,每隔幾個禮拜就會大風吹一次。
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每一次重排位置的時候我同學都會換到她的附近。

他們上課的時候常常傳紙條,內容就和99%的課堂紙條一樣地無聊。
但是我同學著實保留了那些紙條好一陣子,它們一向靜靜地躺在他家裡一個抽屜裡,直到多年後某次大掃除才被扔掉。

我同學一直記得她圓圓的筆跡,尤其是「五」這個字,她總是把曲角寫成一個小小的圓弧,畫到了尾端和直線收攏在一塊。
為什麼我同學會對這個字特別有印象? 我想那是因為很多年以後,他發現自己寫出來的「五」已經不知不覺也變成了那個樣子。

暑期輔導課的下課時間和公車不能配合,原來搭公車回家的她於是得走到學校附近的麥當勞,坐著等家裡的人來載。我同學本來出校門是右轉回家的,現在他改成左轉,跟著她走一段路。
那個時候他在想,暑期輔導有好幾個禮拜,有好長的時間可以這樣走。
他還只是一個小高中生,要到了很久以後他才會漸漸明白,時間都是還來不及握住就已經溜走了。

我同學在補習班常常坐在她後面,上課時講話比較方便。學校停課後他還是照常去補習班上課,因為希望她也會去。
但是她沒有。

聯考的前幾天我同學扭傷了腳踝,包著繃帶去考試。
最後一節考完,他一枴一枴地走回家長休息室,發現她早就走了。
那個時候他在想,也許和她就這樣一輩子戲劇性地不會再見了也說不定。

雖然那是一個沒有e-mail,沒有msn,沒有手機的年代,但是我同學還是想太多了。

考完試後他在補習班打工,就是那種打去你家問你考得怎樣考得不太好哦那要不要明年再來的騷擾電話的工。
我同學打工很不認真,因為他通常是打給她聊天。
我在想如果補習班知道那一疊厚厚的名冊他只打了不到二十個人,大概會馬上開除他吧。

再來就是放榜了,他們都上了高雄的學校,一個在海邊,一個在山上。
出於某種不明所以的衝動,我同學打電話告訴她,他很喜歡她,然後果然很順利地就被拒絕了。
其實這是他本來就猜想的到的。

在那樣資訊不發達的時代,要和一個人失聯,真的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於是我同學和那個走路很好看的女孩子,從此再也沒有聯絡了。

一直到了我同學確定要留大五的那一年,他忽然驚覺那女生就要離開高雄了,所以鼓起勇氣寫了一封信問她,能不能趁她還在,一起吃個飯。
她很快就回了信,語氣就像隔在他們中間的那幾年空白根本不存在一樣。

那個晚上我同學遲了一點點,到的時候她已經在店的邊邊等了。
他記得那個景象,她沒什麼改變,一個人小小地站在那,對他打了招呼。

在那個瞬間,我同學發現心裡有些東西變成了一片一片的什麼,消失了。
如果要說從前那種粗糙模糊的感覺是愛的話,那麼現在已經確確實實地不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情感,像是你重新發現什麼珍貴的東西那樣。

我同學很慶幸自己能來得及找回一個很多年的好朋友。

之後他們並不特別常聯絡,偶爾想起她來,我同學才會想到要打個電話給她,但是每一通電話他們都講了很久很久。
我想他們從此變成一種特別的朋友。我同學仍然很關心她,而他一直很想感謝她,謝謝她再也沒有把他的關心當成示好。

如果我同學放假有回家的話,就會找她出來吃飯。一般而言都是她開著車過來他家,他會站在巷口等。
這好像跟一般的情況有點相反。
事實上這是因為我同學年歲不小了才終於去考駕照,那個時候他還是不能開車的。而且說真的,他不知道她家怎麼走。

今年年初的時候我同學聽說她就要結婚的傳言,於是打了通電話去求証,結果是真的。
他的朋友猜測他大概會哐地一聲心碎,但是其實不是啊,他一確定了消息,開心了很久,簡直是想到就忍不住會笑。

我想他很難跟別人解釋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他們不會了解的。

後來我同學去當兵的時候,還趁著放假幫她調查高中同學的婚禮出席名單,就好像是自己的姐姐要結婚一樣。
有一次從軍營被放出來,他在路邊等了很久家人還沒有來接,於是打電話和她聊天。她說想幫他介紹女生,他開玩笑地說,他想要找一個笑容溫暖的。

那女生這樣說:「我的笑容就很溫暖啊。」
他笑著回她:「看來是來不及了。」
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句玩笑話。因為當我同學那樣說了以後,心裡不是酸的。

暖暖的。

婚禮那天她的妝太濃了,他有點不太習慣。他還是比較熟悉那個綁著馬尾的小高中生。
我同學的朋友偷偷起鬨要他唱啥婚禮的祝福,他隨著人家鬧。
他想,或許換成是我也會這樣鬧別人,但其實如果真的難過就鬧不起來了啊。

也或許他們不懂。

我同學在msn上問另一個同學,是不是真的覺得他會傷心。他的同學說,可能他對她的感情已經變得像親人了吧。

像親人。
我同學很喜歡這個說法,因為親人永遠在那裡。

他想起以前有一次晚自習,他和那女生在走廊上聊天,那晚的風很大,很暗。
抬頭可以看見一點一點的飛機燈光劃過天空。
忽然她舉手指著某架飛機說,它的航道怪怪的。理由是因為什麼東西向南北向的鬼玩意,他聽不懂。
他只想記住那個時候她臉龐在黑夜裡的翦影。他真的記住了,那個畫面變成一種記憶裡的永恆。

他很高興能在人群裡面認出她來。


而這就是我一直想說的,關於我同學的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