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2/18

死者,是誰?誰是不存在的《Another》?

Another

故事是這樣的,很多年前,一所鄉下中學裡一名學生死於意外,班上同學無法接受事實,於是決定演一場「他還活著」的戲,老師如常點名、大家對著空座位說話,彷彿死者還和同學一起過著校園生活。

沒有人有惡意,直到他們拍了畢業的團體照,在照片的一角竟看見死去的同學,蒼白的臉上浮著微笑。

從此之後厄運纏上了幾乎每一屆的三年三班,每個月都會有人死於非命,有如詛咒一般。

會出事的年份是有徵兆的,開學時班上會莫名奇妙多一個學生,但無論如何查找資料,沒有人能透過文書紀錄或是記憶找出多出來的人是誰,得一直等到畢業,這個人才會憑空消失,旁人對他的印象也會即刻變得模糊,有如他從來就不曾存在過一般。

多出來的學生,其實是復返人間的死者,而唯一阻止恐怖厄運繼續下去的辦法,只有找出這名死者,讓他再死一次……

《Another》就是這樣一部特別的推理小說,這次不找連續殺人案的兇手,讀者要一起思考的,是在不合邏輯的超自然事件裡,看穿死者的真正身份。

以《殺人館》系列聞名的推理名家綾辻行人轉換了口味,很獨特地採取類似輕小說的寫法,鬆軟好入口的筆觸卻不損及詭異氣氛的營造,讀來汗毛直豎,「死者」意料之外的身份又讓人拍案叫絕,很有推理小說的純粹趣味。全書厚達約四百五十頁,但我一翻開就無法停手,一個晚上趕著翻完,連忙要喊聲精彩,又因為讀完後不由得疑神疑鬼起來,總覺得窗外有人影在探頭似的,乾脆起身寫篇心得推薦一番。

想來似乎不管是在哪個國家,校園生活一定會伴隨著某些傳說,日本人更習於所謂的「校園七不思議」,各式題材的作品裡皆有提及。僅管沒有人會認真看待這些故事,但我們也許都曾經在夜裡走過那些繪聲繪影的場景,可能是一道長廊、無人的音樂教室、不知道聽誰說過以前是亂葬崗的操場,心裡隱隱覺得發毛。

校園恐怖故事的迷人之處就在此,因為和我們自身的經歷有所連結,那是我們心裡都輕嘗過的,屬於青澀時代的恐懼。

2012/02/08

神聖的不滿足感

大學時修過中山政經系吳英明教授的通識課,課程內容我當然差不多全忘光了,但他在談論公共事務時的神采飛揚讓當年的我很是仰慕。

我對他說過的一段話印象非常深刻,他說,每個學期修他課的學生大約是四十人,於是他每個學期便可以嘗試影響這四十位學生對參與公共事務的看法,而這四十位學生在走出課堂後,還能再影響更多人。

就像漣漪一樣,只不過水波傳遠了恐怕還是會漸漸平息,所以我有時候忍不住會想,也該找機會往水潭裡丟下屬於我自己的小石頭,試試能不能把漣漪傳得再遠一些。

這篇就是我的小石頭了。

話說突然有這個丟石頭的衝動,是因為這兩天在FB 上看見一張有趣的轉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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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Ahsin Cheng)

這張圖讓我笑完之後有一些感觸,反Makiyo、要中指蕭踹共、人肉其實啥壞事都沒幹的鬍子哥當然都是既痛快又(至少看起來)正義的集體訴求,只是當更重要的公共事務卻引不起哪怕是十分之一的迴響,那就值得討論了。

我想宣傳吳英明教授想講的概念,他稱之為「神聖的不滿足感」。

主要是因為我們都活在一個不可能完美的社會裡,有太多事可以讓我們感到不滿足,憤世嫉俗者永不缺貨,但若這股不滿足感是神聖的,就有造成改變的可能。

比如說,巷口熄滅的路燈叫人心生抱怨,如果你只是每天走路回家經過路燈時暗罵一聲,那盞路燈永遠不會亮起;但要是你拿出電話打一九九九,幾個小時內市政府就會派人把它修好。

也就是說,光是感到不滿足是不夠的,重點在於行動。

行動不難,也不費什麼力,我們所處的時代正好是個相當特別的時代,這是人類史上第一次,一個平凡人所能接收的訊息不再只是從上而下,大量的資訊是水平傳播的,偶爾甚至會由下而上。網路是前所未見的有力工具,我們正逢其時,或許網路世界的無窮潛力,能帶領人類跳脫歷史錯誤的無盡輪迴。

你只要想想,在現代要造一個神、說一個不會被戳破的謊,有多麼困難。我們太習慣看見被「踢爆」的訊息了。當然有時還是能找到幾個例子,但比起沒有網路的時代,已經要難上許多,更別說這還有愈來愈困難的趨勢。

也就是說,你只要擁有部落格、社群網站或BBS 的帳號,便已經跨過了參與公共事務的門檻。你不必真的站上街頭,街頭可以留給滿腔熱血的憤青們打拚,只要簡單散布一則你覺得很重要的公共事務消息、參與一個你覺得有意義的連署,你就達成了「神聖的不滿足感」。

多容易。

而且成效還不錯。你看,阿塱壹留住了,國光石化被擋下了,這些都是許許多多人願意站出來發聲的直接成果。

對公共事務這回事,我是這麼想的,我們有幸多念了幾年書,成為廣義上的知識份子,倘若得到能夠「自主思考」的能力,是應該要盡一些責任的,至少在必要的時候得講幾句話。

所以,除了繼續關心Makiyo 一行人的下場,我想我們也可以關心一下環保,關心一下我們選出來的立委在幹什麼活,關心一下同性戀平權,關心一下勞資問題,關心一下那個真的就蓋在你家隔壁的核電場。

然後期待明天會更好,我們心裡的不滿足感總有一天能得到平息。

2012/02/01

又過了一個年

每回放完長假後我總有類似的感覺,平常的生活就像是一個殼,不管它舒服還是不舒服,我們彷彿只是離開殼遛躂了一陣子,鑽回殼裡還是一切照舊,見到的、感覺到的全都依然熟悉,離殼的日子成了一個泡影,船過水無痕。

過年九天連假,聽來長,過起來也不短,只有假期將盡未盡之際回頭一看,才驚覺怎麼轉瞬即逝。

回來台北上工已經三天,每天早晚要擠的捷運、公司的座位、螢幕上的工作內容、固定要隨意打發過去的早上下午各一杯即溶咖啡加牛奶(提神兼顧不等人的流失骨質),好像什麼都沒改變,殼裡的空間私毫無異。如果不刻意去回想,恍恍惚惚簡直有種沒離開過的錯覺。

過年都做了什麼呢?

南北奔波。

除夕前一天從板橋回斗六,初二帶老婆又回到板橋(娘家的娘家),初三從桃園現場買車票竟然有座位直達斗六,接下來在家裡若有似無忙著晃著一直到初七星期天一大早才搭火車北上,直直就鑽回殼裡。

這幾年早就沒了看電視的習慣,甚至已經到了覺得接下來的人生再也不需要電視這玩意的程度,回家過年才知道家裡接收影像的方式也有了新花樣MOD 和網樂通(我想這些都有一陣子了,但對我來說都是新的),只是DVD player 不見了,藍光播放器仍未登場,於是放棄租片的放假大計,就著現有的管道看了幾部電影。

《人在囧途》是聽說很好笑才看的,果然也只有好笑,導演似乎有些話想講但只有憑空比畫幾下的能耐。《讓子彈飛》大名鼎鼎,好看,但和我想的不太一樣,不能說是期待落空,反正是好看。

有時觀眾人數多需要熱鬧好入眼的電影撐場,於是又看了一次《啟動原始碼》和《絕命終結站》(我現在才想到大過年看《絕命終結站》真是跳脫傳統)。大概是初四還是哪一天接連看了兩集《玩具總動員》,第三集不管看幾次都好揪心。各路親戚要回到各路去的最後,多數人決議要看愛情片,所以選了泰國的《初戀那件小事》,意料之外還不錯,而且這電影只靠化妝術和攝影技巧就可以讓實際18 歲的演員在戲裡從13 歲演到24 歲,不但變美變白還長高,實在太神奇。

電影之外,今年嘗試不打麻將改玩桌遊,可以一次很多人玩這點還不錯,不過我媽學不來所以還是陪她打了幾場麻將。

在板橋這裡我實際上養了兩隻貓,養在家裡的布丁跟著我們回斗六,養在外面來自去如的黑寶就繼續來自去如,臨走前留了一大盆飼料放在陽台希望她能熬過過年。回來後發現她幾乎都沒吃,全進了路過鴿子的肚裡了。但黑寶貓還活得好好的,是吃老鼠度日嗎?

斗六老家也有一隻橘子貓阿麥,過年前才因為尿路感染住院三天,幸好趕上出院回家團聚,每天早晚的阿麥餵藥秀也變成一大觀光亮點。家裡有兩隻貓跳上跳下到處睡覺的感覺真好,只可惜兩隻貓感情不睦,沒出現你追我跑或是抱在一起打滾的溫馨畫面。

逛了兩次斗六夜市。Egg 非常喜愛小田田的綠豆沙,那老闆就坐在貨車車斗後,被一大堆果汁機圍繞貌似坐困愁城,整個晚上面無表情忙著打綠豆沙。我忽然想到他這樣困在城裡一晚上賺的大概就超過我一個月收入,不由得悲從中來。

和同學聚了一次餐,以及見了許多今年結完婚才有的新親戚。疑似媒體在過年前大力宣導最惹人厭的問候句有成,沒人問我們啥時要生小孩,只有egg 的阿嬤脫口問了,但馬上被旁人阻止,果然是傳媒力量大。

然後年就過完了,現在在殼裡過的也滿習慣。

倒是體重攀上了新高,過年期間我講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吃太飽了」,所以減肥便是新年新希望。還有今年一定會換一個地方生活度日,這是暗暗下定其心如鐵的決心,這樣我明年才會有一個新的殼。

話說這陣子我還以為我有寫作障礙,每每坐到電腦前寫了幾個字就放棄砍掉,看來是積太久了您瞧這會兒寫了好長一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