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9/20

《日落之後》故事接力

故事的前半段

……然後我只好忍受被每個人當成怪胎。

我試著冷靜下來,汗水流到背上,那些不應該在此的玩意全都回到它們本來的地方,各就各位。在見到索妮雅的眼鏡的那一刻,華倫在我腦海裡一閃而過,他和我一樣都是事件後的倖存者,我忽然有一股衝動非得打電話給他不可。

於是我關上房門,把那些鬼東西全留在房裡,下樓撥公共電話。還來不及想好說詞,華倫就接起了電話。「我是華倫,你好。」聽見他低沈的嗓音,不知怎麼的讓我覺得安心許多。

「華倫,是我,史考特。」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彷彿他正在思索這名字在哪聽過,然後他說:「嘿,好久沒連絡了,史考特,怎麼會打電話來?」

幾個月以來我一直壓抑在心的驚恐忽然找到出口,就像拔掉橡皮塞的滿水浴缸,我顫抖著一股腦地全告訴了他,包括那些東西是如何出現,又是如何失而復得。

我邊說邊喘氣,華倫靜靜聽我說完,才以一種異常溫和的語氣說:「史考特,冷靜些。」隔著電話線路,我可以感覺到他把話筒移到另一邊耳朵,「聽我說,我這裡也發生了同樣的事。」

我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下巴合不起來,我的手心不住冒汗,話筒滑溜溜的。華倫繼續說道:「而且我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你要不要過來找我?我們可以當面聊聊。」



於是半個小時後我便身在華倫辦公室的小會客室裡,侷促不安。華倫端著一杯給我的咖啡推門進來,把杯子輕輕放在我的面前。

雖然在事件之後我便沒再見過他,但我得承認現在見到他的感覺真好,我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浮木,雖然不曉得這樣是好是壞,至少他是唯一可以明白我的感受的人。

華倫拉了張椅子坐下,先是搔搔頭,另一隻手的指頭在桌上無意識地敲著,然後才抬頭看著我,他的表情似乎有些為難。他清了清喉嚨,問我:「史考特,你對其它民族的風俗有沒有什麼興趣?」

我不知道他問這問題的用意為何,但我們都是美國人,你知道大家是怎麼說美國人的,我們是世界上最沒有異國風味的一群人。我搖搖頭,「沒什麼特別的興趣。為什麼這麼問?」

華倫身體前傾,面色凝重地說:「是這樣的,我在學生時代修過一些有趣的課,有一堂說的是世界各國的風俗,」他挑起一邊眉毛,「你知道什麼是『紙紮』嗎?」

我又搖頭,進來這小房間後我好像只有搖頭的份。「不知道。」

他躺回椅子裡,「嗯,『紙紮』是華人特有的一種風俗,他們相信人死後會住在另一個世界,活著的人們可以透過一些儀式把東西傳送給死去的人。他們會把紙摺成各種大大小小的生活用品,從梳子到樓房都有,只要註明收件人的姓名,然後放一把火燒掉,這些東西就會送到死者的手上。」

我愈聽愈迷糊,「但是這和現在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他伸手搭住我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說:「那些出現在你房裡的東西,就是這麼來的。」他厚重的手掌在我肩上壓了壓,「我不曉得怎麼回事,或許他們也聽說了這個華人的風俗,然後半開玩笑地拿紙紮了自己身邊的東西,搞不好他們是想藉此緬懷我們也說不定。」

我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更不懂了,「可是,死的人是他們啊,難道他們也能這樣傳送東西回來?」

華倫的臉上浮現一絲哀傷,「史考特,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死的是我們,我們是公司裡唯二的受難者。那天是員工旅遊,只有我和你留守在辦公室。」

我手忙腳亂地站起身,華倫顯然在胡言亂語,我想走了,但是華倫還在自顧自地說:「你想想看,你還記得九一一那天你在哪裡嗎?」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但我確定那天我不在辦公室裡,我有些氣急敗壞:「不可能的,我很清楚記得我那時不在辦公室。」

話才說完我就想起來了。我的確不在辦公室,但我在大樓更上方的觀景台。那天公司裡只有我和華倫兩個人,我們都沒有心情工作,於是我跑到上頭去蹓躂。

黑煙、巨響、尖叫聲和哭喊、還有飛機撞上來時的劇烈搖晃……我全都想起來了。

我轉頭看著華倫沈痛的表情,忍不住哭了。

2 則留言:

  1. 說實在... 還不錯耶~ XD
    結局蠻驚悚的 (感覺會跟原著相差不遠)
    從前半部接過來的語氣也很平順

    回覆刪除
  2. 科科,謝謝,想了快一個月才想到這個梗....

    回覆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