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溪,日據時代為採礦而發展的小山城。
入秋後天氣顯得有些涼,遠望群山間的山嵐瀰漫,有如水墨畫般暈染開來。舊時鐵路仍在聚落間往來,但現在載的全都是觀光客了。火車隨著蜿蜒軌道鑽入商店街,在巧然閃避的行人間穿越前行,不疾不徐,各有各的悠然。
軌道邊柵欄上綁滿許願竹筒,粗繩繫掛著眾生心願,在某些願望陪同天燈飄然登天之時,它們選擇在這裡固著生根。不需要太多提醒,我們都看見日式氛圍早就在這土地上落地開花。
太子賓館的黑瓦木牆是最直接的證物,來自日本的異鄉過客們曾經在此停留。日式迴廊在賓館內旋繞出優雅庭園,房間以拉門隔間,前來拜訪的觀光客仍依循舊日習慣脫鞋入屋,在塌塌米上或坐或臥,或就著小方茶几靜靜喝茶。
殖民地時代已然遠離,但這些異鄉人們留下的不會只是一座帶有異國氣習的建築,也不會只是一座懷舊山城。歷史無分對錯,凡是經過的都會留下足跡,就像顏料揉進布裡那樣再也無從分離,日式文化早已悄然糾結於當地風情,成為台灣的特有面相。
既像我們,又不像我們。而有天終於發現,那才是我們真正的模樣。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