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今天因為某個糟糕的理由，我們進到了封鎖線裡面，這張照片可是從裡往外拍出來的。



群眾不多，氣氛平和，警察其實都顯得很悠閒，涼涼的天氣裡他們帶著笑容聊天。但是我聽到記者對著麥克風說，現場如何如何對恃，警方如何如何希望誰誰誰趕快離開。




這應該是SNG 記者的辛酸，明明沒啥事可以報，主播台一聲令下，還是只能努力擠出個幾句。

當然有些立場不同的標語四散舉著，來來去去的外國觀光客停下來拍照，仍然很多的鴿子一大群降落在上頭。



有人說可以幫我和這片空白掉的牆合照，我可不敢。萬一照片裡的我臉上露出一點笑容，不小心再比個ya，恐怕會招來某群人的嫌惡。但如果我一臉哀傷，又要讓另一群人看到心裡不高興。

即使我心裡不可避免地選了某邊站，但我不想隨便說出來。因為那不是我拍下這些照片的原因。

我只是在這個當下感到了一種已經有過許多次的感受。

在九二一地震發生隔天我一早打開新聞的時候，在SARS 期間我們以體溫判斷能否信任彼此的時候，在電視上反覆播放著雙子星大樓倒塌畫面的時候，在CNN 轉播著巴格達默默領受美軍轟炸的時候，這種感受一次又一次地出現。

那是一種說不上的恍惚感，不真實地發現自己正目睹著一個將會被寫進課本，將會被很多很多人記住很久很久的歷史事件，特有的那種感覺。

於是我今天又一次看見了歷史，而歷史本身幸好沒有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