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14

分別

你知道人生中有一些片段,是你當下很清楚就是那樣了,乾淨純粹不留尾巴,不管那是怎樣的情緒,總之就是完整的一塊什麼。

於是可以把它像玻璃彈珠之類的東西收起來,那麼有天拿出來看了,你很放心自己不會忘記。

雖然莉莉安差不多把我要說的話都寫光了,但我想我還是寫一個自己版本的。

前天知道我的leader 要離職了,世界很小,他是我大學時常聽說但是不認識的學長。幾個月前David 要走的時候還跟我說,至少我還有一個學長留著帶我,他很放心。

但是我卻把事情弄得一團亂,諸多原因下我逐漸感到愧對他的期望,那幾個月只能說是災難。
很多人都知道我怕他,現在他要走了,我應該要覺得鬆了一口氣,但是卻有另一種更明確的感覺梗在那。

不想承認,不過那真的是一點點的傷心。

其實我總覺得他是一個追不上的背影,我不曉得為什麼有人可以永遠這麼熱誠,永遠不慌不忙,永遠把事情處理得那樣漂漂亮亮。

不太知道還有什麼好說,就這樣吧,希望他能愈走愈順利。

我很莫名奇妙地想到曾經養過的一隻大白兔,因為沒辦法再養下去,所以因緣際會送到大溪的農場去。

農場的人跟我約在桃園火車站。我記得那天是聖誕夜,我一個人拎著大袋子從新竹上車,袋子裡裝著她的外出籠,幾包她愛吃的草,和她本人。

台鐵是不能帶寵物上車的,所以出發前我們把外出籠偽裝得像是行李一樣,提到車廂裡以後,我怕她悶,就把外頭的偽裝弄掉,讓她可以把頭從籠子的上蓋縫裡探出來。

有一個小女生看到了,問我能不能摸摸兔子,我點點頭。
我想連陌生人都對她這麼好,反倒是我們是她的主人,卻打算棄她不顧。

東西太多,很艱難地出了站,和農場的人見面。走的時候忘記最後一次摸摸兔子的背,就這樣和她分別。
回去的路上覺得兩手好空,來的時候帶的東西都留在農場的車上了,不曉得怎麼會這樣,這些空空的感覺本來是用什麼東西在填滿的。

盯著車窗上的倒影,麻麻地打了通電話說明一下情況,喉嚨很乾。我說,嗯,送掉了。
電話掛掉,流了一滴眼淚。我很快地擦掉。

會不會是因為,那是關於分別的太清楚的一個意象,所以才想到。不知道。

我在想我實在很不適合寫自傳之類的鬼,因為我講話沒有條理,很多事情在我腦裡剪接成別人看不懂的蒙太奇。也許是,我硬要說它們有關係,就只是這樣而已。

3 則留言:

  1. orz...你把the one的離別比喻成小白兔的... 追不上的背影,是因為你一直在後面看著他,在另一個跑道,換他來看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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